“城主,您醒啦。”
意识略有恢复的西门佛心努力地想睁开眼,薄薄的两片眼皮却不听他堂堂城主大人的使唤。
黑暗,无法摆脱的黑暗。
恐惧,憎恨,涌上西门佛心心头,他抬起头喃喃道:“十九,总有一天本城主会亲手要了你的命。”因情绪激动,后脑勺又无力地摔到硬邦邦的地上。
“城主,您未了的心愿就由末将代劳吧。”副将笑嘻嘻地说道,竟没发现说这话未免不合时宜。他是由西门佛心一手提拔的副将蔡忠。
西门佛心正在气头上,一听此话,怒火中烧,道:“滚!不中用的东西,连本城主都对付不了,你有什么能耐?”
脚步声没有如愿响起,西门佛心愈怒,骂道:“滚!再不滚我革你的职!不必,来人,把它拖出去斩了!”
蔡忠哼一声道:“城主也忒小瞧人了吧。”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西门佛心气得面色发青,却没盼来下人把蔡忠拖走的声音,只道下人没听见,加大嗓门道:“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空气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如果没有负伤,西门佛心肯定会亲手把他斩了,可惜眼下不但双目失明,连四肢也痛得无法动弹,下人仍未出现,顿时感到难以言表的无助。
“城主,您是否觉得有些异样?”蔡忠慢悠悠地问道。
的确。身后冰冷坚硬,完全不像府上大床舒适。失明后嗅觉也变得灵敏,西门佛心能嗅出空气中微弱的霉湿味,这是府中万万不会有的,他特别注重洁净,当下惊道:“这是哪里?”
“城主亲自设计的死牢。”口气充满嘲弄。
“大胆,狗奴才竟敢将本城主安置在这种地方。”西门佛心连发火都有气无力。
蔡忠闻言一脚踩在他脸上,道:“别老是本城主本城主,听着拗口。”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鱼戏。西门佛心算是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当下隐忍不发,缓下口气道:“蔡忠,平日里我对你们哥几个怎么样。”
“很好。”蔡忠不假思索道。
“我今日落难,你若能助我度过难关,我不但对今日之事既往不咎,还与你兄弟相称,定助你飞黄腾达,有我一口就少不了你的,怎样?”西门佛心嘴上这么说,心里在想伤愈后定将你碎尸万段,扔到街上喂狗。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不知在用什么恶毒的言语咒骂我,我说的没错吧?”
“不不,以本城主名誉担保。”
“又来!”
西门佛心只觉得这一脚格外沉重,嘴里含着一口血,竟连门牙都被踢落了,不敢吐出,和血吞下,连声道:“我说到做到,你救我性命,理当知恩图报。”
“这个就不用谢了,也不是我想救你。”蔡忠不屑道。
“总之是你救了我,这点小伤只是暂时的,伤好后我还是城主,到时一定不会亏待你。”西门佛心话虽平和,换个角度听来句句威胁。
蔡忠蹲下来,拍拍他被踩肿的脸道:“您还想东山再起?”
西门佛心道:“不是东山再起,眼下我还是城主,遇到点小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