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被牛同舒的“难上加难”弄得跟着难上加难起来,好一阵后才忍不住埋怨着说:“都怪你当初把事情闹得太大了,所以才会有这么的多麻烦,这么多的难上加难。”
牛同舒激动道:“大海,我那时心里真的过不了啊!只要一想起这事儿我就又霉又悔,霉得心长毛,悔得肠子青,这哪像我‘牛精’干出的事情啊!唉,我真是个十足的大傻瓜!真要说到复婚,我们只能像过去一样,还得跟老爷子住在一起,要是老爷子真的再因梦生事端,别说我跟晓玲受不了,就是魁魁也受不了,指不定还会闹出啥怪事儿来,说到底都是命,该受累还得受累。”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伤感话题后,包大海忽然想起牛同舒是来找他商量事情的,于是便问道:“你刚才说晓玲的房子咋啦?”
“是这样的。”牛同舒喝了口茶,刨着桌上的潮瓜子壳,“晓玲想另换处便宜的住房,今天下午我跟她去看了,是她一个朋友的老式平房,带瓦顶那种,有十五平方,就是出脚太差,还要上一大坡石梯,路烂又黑,厨房厕所合用,每月一百五,还包水电气。”
包大海高兴道:“那不错嘛。”
“但也还有不少小麻烦。房主说要先帮她搞整一下水管气管,另外房子下雨天也有些漏,天花板也要整,我一个人实在没法弄,只好来请你们三个帮帮忙。我先跟宝财和世林说了,他们说没问题。”
包大海一口便应承了下来,“那我就更没问题了。”
两人正说着后话,没想到郑晓玲牵着牛小魁来了,牛小魁十三岁,瘦长的个子几乎跟郑晓玲一般高。
包大海热情让座并问郑晓玲,“你咋知道同舒在我这里?”
郑晓玲未说先抽泣,牛小魁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
包大海与牛同舒好一阵劝慰后,郑晓玲母子终于停住了哭泣。
郑晓玲擦了擦泪眼对牛同舒道:“我打过你手机的,你没接。”
“那我手机咋没响啊,”牛同舒说着掏出手机一看,“哦,没电了。”
“魁魁往家里打电话,魁魁爷爷说你没回去,后来我又打宝财的手机,他说你早走了,我估计你在大海这里,大海又没手机,所以我们就找来了。”郑晓玲说着又哭了起来……
“又咋了嘛,老哭。”牛同舒问牛小魁,“你妈妈到底咋回事儿?”
性格内向的牛小魁,闷了一会儿,眨巴着泪眼,小声道:“刚才我跟妈妈碰上爷爷了,妈妈还招呼爷爷,爷爷不理妈妈,还‘呸’妈妈,我恨爷爷。”
郑晓玲哀戚戚地望牛同舒,“一会儿我想你回我那边。”
牛同舒呆呆地看着牛小魁没说话。
“我今晚上发誓不跟爷爷说话,发誓不吃爷爷做的夜宵。”牛小魁边说边使劲推着牛同舒郑晓玲。
包大海在一旁看得既感动又不忍心,于是便催促起来,“同舒、晓玲,你们快走啊!”
第二天晚上,包大海吃过晚饭正准备出门去趟肖为民家,没想到包蓉蓉回来了。
包蓉蓉抱着包大海,父女俩好一阵亲热。
包大海高兴道:“你今天咋有时间回来呀?”
包蓉蓉:“老师说今天不夜自习,所以我回来看爸爸和婆婆。”
“是蓉儿啊,”老人在卫生间说着,“我在哩,你回来啦。”
包蓉蓉松开包大海回道:“嗨,婆婆,我回来看你,你好吗?”
“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出来。”
老人刚走出卫生间,包蓉蓉就上前撒娇与老人搂在了一起。
“蓉儿,你不是办法很多的吗,咋就不再想点儿办法让你爹妈和好啊!”
包蓉蓉没言语,只是搀着老人去了里屋……
包大海喊道:“蓉蓉,你还有话要跟我讲的吗,要没有我就到你为民伯伯家去了。”
包蓉蓉在里屋回道:“我就是回来看爸爸和婆婆的,你别走,看会儿电视嘛,我先跟婆婆说会儿话就来陪你。”
无奈之下,包大海只好心不在焉守在电视机前,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节目……
当包大海按下第三个烟头时,包蓉蓉从里屋出来了。
包大海故作轻松道:“你最近功课咋样?”
包蓉蓉挽着包大海的手说:“我好爸爸,功课还那样,至少不是落后生,就是总想爸爸和婆婆。”
包大海自觉愧疚地说着,“都怪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我……”
“你别说了爸爸,”包蓉蓉捂住包大海的嘴道:“我懂。”
“你刚才跟婆婆都摆些啥了?”
“婆婆说她希望我有个完整的家,要我还学以前帮你们和好。”
“那你刚才咋不当我面回婆婆?”
“刚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嘛。”
“有啥不好说的,该咋说就咋说。”
包蓉蓉沉默了会儿后,用一种不该有的老成口吻说了起来,“好嘛,那我直说了爸爸。这么多年来,在经历了你和妈妈太多的矛盾后,我已经不相信你们了,更不相信你们还会和好如初,既然如此和好没意思。”
包蓉蓉是一个从小便在太多家庭矛盾阴影中长大的小女孩儿,从记事那时起,小小年纪便承受了太多的心理负担,远比一般同龄孩子少了许多应有的孩子气,尤其刚才那番话,既可以说她己经成熟了,也可以说她在阴影里陷得更深。
听了包蓉蓉的话后,包大海一声叹息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