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日子里,包大海经牛同舒等人鼓励,再由肖为民点拨与何必从授意,以先留下良好印象为开端,用自己稳妥的技术、低廉的收费,常常头顶“火球”身披“流水”,饿得眼花缭乱,前胸贴后背的奔忙在何必从与另两位正副院长家,再及医院的诊室、病房维修各类电器设施。
一天下午,时近下班,包大海刚从医院干活回来,杨宝财牛同舒就来了。
杨宝财一进维修房就嚷嚷起来,“哪叫碰一鼻子灰哟,简直碰了满头包,妈个抽的,再碰下去得上街擦破鞋,干脆买根绳子躺棺材算了。”
“咋回事儿?”包大海边递烟边问杨宝财,“你‘灰’呀‘包’的啥意思?”
杨宝财满脸沮丧道:“早先说好那家二百五破厂忽然叫我不要去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新地方,肠子总要填吧,妈个抽的,唉,真是倒霉透了!”
包大海转对牛同舒道:“你呢?”
牛同舒说先倒是有朋友替他找干本行的活,谁知刚才与杨宝财去后,朋友又说人家暂时不要了。
“算啦,我听晓玲的,能找就找,过一阵子总会有希望的。”
包大海把手一挥,“都别说了,我请客,把世林叫上,晚上还在我这‘避风港’一聚。”
牛同舒:“但愿不要永远都是‘避风港’。”
三人正说着,包大海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肖为民的,于是便赶紧问道:“为民吗,你有啥事儿……是吗,正好宝财在,你直接跟他说就是。”
杨宝财有些发愣地接过手机,“你好……那好啊!前一阵子我不是另有想法嘛,现在当然……行行行,那我明天就上班……好的好的,你放心就是。”
杨宝财把手机还给包大海,“看来我暂时只有到肖老师那里当门狗子了,五百块一月,也算好事情。”
……
晚上,维修房。
包大海边吃着花生边问张世林,“你家里还算平静吧?”
张世林放下啤酒瓶道:“前天还吵来着。成兰不让晓晓给婆婆做家务,说上年纪的人不能太惯着,就跟小孩儿一样要多动,生命在于……”
“我放他妈的屁!”杨宝财抢过话,把啤酒瓶往桌上重重一磕,火气十足道:“做家务跟运动是一码事儿?!那她曾成兰为啥不叫她老妈多做这种运动?你张世林的妈到底是她妈,还是她曾成兰是你张世林妈的妈?龟儿贼婆娘!死婆娘!”
正在这时,杨宝财手机响了,但他没理会,继续与大家摆着……
过了一会儿,杨宝财手机又响了起来……
包大海:“可能是小钟打的,快接。”
在大家的催促下,杨宝财终于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钟素芬打来的,于是他没好气道:“啥事儿?我没干啥……我在哪里?在我妈肚子里……那是,老子落地熟见风长……别别别,别找我……那是你吃错药了,找120……凭啥找我?!嫌我没钱要我做事,你要老子当钟点工啊,没门儿!”
张世林看着收好手机只顾吃喝的杨宝财,“啥事儿,一张臭嘴老大火?”
牛同舒:“早说你们离不了心,到底啥事儿说来听听。”
“小钟说甜甜把电视频道调乱了,她娘儿俩弄不懂,要我去调整。妈个抽的,总是没完。”杨宝财说着站起身来,将手机放进口袋,自顾着将半瓶啤酒喝尽后,把酒瓶往桌上一放,然后转身就走。
张世林一把没拉住,“干啥?真吃错药啦?”
杨宝财头也不回道:“吃错药咋啦,该干啥还干啥。”
牛同舒冲着望着杨宝财的背影喊道:“别忘了两口子的感情是哭着闹出来的。”
张世林跟着道:“还有笑着吵出来的,一会儿转……”
“转弯儿啦,”包大海笑了笑说:“听不见了。”
“我还说过有欢喜打出来的,大海跟梦妮没准儿就是打出来的。”牛同舒说着话题一转,“大海,你看何院长那边今年能有希望吗?”
包大海:“照这阵子来看事情还是乐观的,会不会有意外不知道。”
牛同舒:“一定乐观,不然早先世林和宝财就不对你说那些话了。”
张世林仗着酒性,从桌上抓起一把花生壳,往地上使劲一砸,“你得把事儿扛起来!不然就不是爷们儿!”
包大海喝了口酒,“那我试着扛吧。”
牛同舒:“一定要扛起来,你不是牙签,你是顶门杠,就像早先世林说过那样,要是有天真干大了不叫我们我们跟你拼命!”
包大海举起啤酒瓶道:“好!真有那天请你们一起拼!”
……
包大海回到家时,已是午夜时分了。
老人隔着房间喊道:“海呀,我咋觉得这吊扇扇的尽热风啊!我都热得过不去了,今年‘秋老虎’比去年还热,这大热天到底啥时才是个完哟!”
听着老人的话,身处在开水锅似的屋子里,包大海望着头顶扑来阵阵热风的吊扇,既心痛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