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冷场的牛同舒搞起笑来,托着杨宝财的下巴道:“真是事隔三日刮目看,看来还得要吃了老婆喂的奶才悟得出道理哟。”
杨宝财也伸出手托住牛同舒的下巴,跟着搞笑道:“你也一样哦。”
包大海从杨宝财三人的对话中联想到丁梦妮,继而又想起陈莲梅,一时间,心中如同塞了只五味果。
杨宝财:“同舒,你跟晓玲咋样了?”
牛同舒:“魁魁正缠着老爷子要妈,老爷子最终逃不过爷孙情的。”
包大海原本想问张世林的“折腾”是否少了些,但他看见张世林此时闷着头只顾抽烟,而另一只手指却不知何故在办公桌上“实实在在”划着圈儿,于是就不好问了。
晚上,肖为民家。
包大海刚一坐定肖为民夫妇就关心上了。
罗娟:“梦妮那边有啥动静没有?”
包大海:“倒是有一点儿,但我说不清楚。”
肖为民:“不是说不清楚,是还没想清楚,想清楚了再说。”
于是,包大海把丁梦妮如何在欧阳海玫家醉酒,自己又如何送她回家的事对肖为民夫妇讲了……
“我听见她骂我‘大混蛋’。她太现实了,看不到希望就把脸翻过去,看见希望又把脸翻过来,老这样翻来翻去我以后咋办?”
说来也是,过日子即不能不现实也不能太现实,甚至现实到除了钱什么都不认,人不怕世俗观念太深,就怕庸俗意识太强,庸俗意识太强造成的结果往往是可悲的。
肖为民:“生活毕竟是现实的,话是拦路虎,再别像以前那样为一句话把事情弄砸。”
包大海仍旧带着几分怨气,把曾经对肖为民说过的话再次对罗娟说了出来,“我不想用钱去挽回因我没钱就离开我的女人,我不要钓过大款的女人,别人是啥动机我不管,梦妮是蓉蓉的亲妈,就连想我都受不了。”
罗娟以为就凭这些话就说明包大海实际更在乎丁梦妮,所以才至今耿耿于怀,于是接过话道:“我承认你找女人的动机可能,你听好了,我是说可能,你找女人的动机可能比梦妮找男人的动机纯些,但又能说明什么呢?我觉得梦妮和好的动机既看钱也看情,就算你另外找女人就敢保证人家不是虚情实钱?其实梦妮并没什么不好,莫非你还想遭遇陈莲梅那种嘴说心细其实心小的女人?”
包大海实在不知该怎样回答肖为民夫妇,但就此时而言,他的确心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既愿意又担心还想报复的复杂心理。
罗娟继续道:“依我看,你跟梦妮说啥都有扯扯绊绊的缘分,就连你自己也说过‘提不起放不下’的话。还是早先为民跟我说过的,你们只有用矛盾化矛盾,以毒攻毒才行。”
肖为民起身在客厅里踱着步子,他觉得罗娟的话有道理,长时间来,他夫妇俩常在谈论包大海与丁梦妮的事情。
肖为民回到沙发上坐下说:“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就算她再能干也无法独自面对现实,小丁早先要那样也是无奈中的选择,我们不认为她有啥不该,更不能说她犯了啥错。”
罗娟:“说到底蓉蓉是你们共同的,就冲这点儿我看梦妮就比其他女人合适,如果当初梦妮不把话说绝事做绝,也许你包大海还没今天。”
本在沉默中的包大海,一听这话大是不服起来,“听你的意思她还在鞭策我了?她一直不相信我,瞧不起我还打击我。”
肖为民接过话道:“并不只有鼓励才是动力,人在打击中获得的动力有时往往比鼓励更大,你自己就是例子。”
听了肖为民的话后,包大海口气反倒更加强硬了,“原本简单的事情她非往复杂道上扯,那好,那我就再加一条复杂道,并驾齐驱!”
“你吼啥吼!”肖为民止住火气,用一种听似轻松其实深沉的口吻数落着包大海,“那只能说明你仍旧不懂得什么叫生活。大海,我不怕你在自道复杂说恩怨,其实你是最简单的人,有时简单得就像傻子,简单不同于单纯,就跟幻想不同于想象一样。天地间任何复杂都比不过人与人的情感复杂,说你还是性情中人,狗屁!性情中人不懂情,我真是奇了怪了。”
罗娟接过肖为民的话道:“如果你早先能让家人过好,也许你们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矛盾;又如果你以后能让家人过好,你们的矛盾也会逐渐消除。”
肖为民顺着罗娟的话对包大海道:“我记得你说过蓉蓉的名字是外公取的,可见得老爷子原本就希望大家都能多些包容与宽容。大海,你要再斗就是还在找累,我看你真是个累不怕的臭男人。就算你真不在乎小丁总要在乎蓉蓉,如果小丁难过蓉蓉就难过,如果蓉蓉难过你就不好过,劝你千万不要再往‘复杂道’上扯了,冤冤相报并不代表人性的善。”
“啥叫‘善’?”仍旧控制不住激动的包大海,第一次与肖为民斗起嘴来,“总以德报怨是圣人,总以怨报德是魔鬼,我不当圣人不当魔鬼,更不当冤大头,连这都做了那叫没血性!她早先不是说啥‘门外男人’不同的话吗,行嘛,看她现在又说啥,我就要跟她分出个输赢对错来!”
“什么是‘圣人”什么是‘魔鬼’?你懂吗?!我看你有人格缺陷,尽放狗屁说混话。”肖为民恼火地按下手中的烟头,郑重其事开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