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做爱,以蝴蝶懂得的姿势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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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 / 1)

风裂。

岩石在静谧的肃秋中酣睡,像沉思千年的云。天上降落的云朵,不管是什么样的色彩,它们都依次穿过岩石群,慢条斯理的,像水浸过禅诚的心扉。

太阳在西天,有些红,气微凉。南国的秋并不冷,也不红,红的是袈裟。师傅的袈裟很红,有些旧。师傅每周都洗一次,每次都挑在太阳有些红的时候洗,每次洗都长达半个时辰,并且,每次洗好拧干都披晾在庙前那一株并不成熟也还不会撒野的菩提树上,明显的盖了半棵树身,一颤一颤的,红光滟潋,却从不为风所带走。

我都是在这个时辰步出庙门的,每一天一次。

制作斋饭,师傅在一年前就已教会我。我所以很喜欢吃斋饭,是因为我喜欢吃师傅做的斋饭,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享用我自己捣鼓的斋食。

这座山是从来没有水的,四处怪石磷峋、杂草不生。所存在的绿,就是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棵树,都不知他们芳龄几许,生命力旺不旺盛。庙前就只有一株小菩提树,要不是师傅和我经常浇水,恐怕它早已仙去。

我步出庙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提水。我这边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可就条件艰苦了些,别说使用自来水,连电都没有。所以偶尔一年二次下山去,我都会把城里新鲜的东西记在心里。虽然这对于修行有损,可是谁不眷恋红尘俗世呢?尢其是那一个个漂漂亮亮水水灵灵的尼姑般的女人?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也该是有所思有所不思。可屁一个,咱出家人也是人。

吃喝拉撒,喜怒哀乐也是要面面俱到的。面面俱到无损,只要能面面俱善。随着年龄的增加,体格的茁壮成长,我的思绪日见零乱,夜见偏离本宗。平日里总是在师傅面前表现一幅虔诚的毕恭毕敬的嘴脸,可是我早已心乱如麻,快走火入魔了。不信你看看下面的比较:

我是日出前徒步入城购物,入夜后徒步凯旋;而刺眼的是尘世间男男女女代步的不是奔驰,就是爱迪达斯小较车。我是僧衣褴褛、只影相随,宛若丐僧;人家是西装笔挺,美人在怀,羡煞神仙。我是日食三餐,餐餐不饿(也未饱);人家是正餐加点心,满汉全席。但是诉苦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告诉全世界的人(包括我)一件必须明确的事情:我就是我。

请注意,我就是我,不是别的僧人。所以,我的言论不是他们的言论,我的行动不是他们的行动,我的感情不是他们的感情,最重要的是,我有心上人,而他们一个都没有。这就是我有别于他们的地方,总结的来说,那就是必须承认(包括你在内)――我不是一个好和尚。所以你看到的这个和尚的故事不是一般和尚的故事,你看到的这个和尚也不是一个标准的苦行僧。我有我的风花雪月和之乎者也。

我前面说过,我是个六根未净的和尚,有一位心上人。

我老实交待,她是个女的。而且是位不一般的女子。

见过她的人或认识她的人都要称呼她说:“守菩小尼。”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法号叫“守菩”?是守护菩萨?还是守住菩提?可菩提就只庙前的一株,她的庵前只有绿绿的草和怪怪的石。

在泉边,我第一次见到守菩。

她很娇媚,用这词本不该的,特别是出家人对出家人说的形容,用师傅的话说,这是大罪过。

可她真的很娇媚,像春天的花朵,像夏天的绿荷,像玉帝的女儿,像悠然的泉,像李若彤(香港影星,我曾在山下俗家弟子家中见过她的表演)。虽然穿着缁衣,但一却原本美却没有丝毫隐没。

她在洗缁衣,素手像泉在泉水中欢悦。我呆了,背上的两只空桶依然悠然。

她似乎有听到响声,轻抬皓首,眼神中有圣洁的光辉。她人似乎微微颤了颤。

我并不知道我这时的眼神是怎么样个神情。我已然自动听到我的心跳声,但却以为它是警钟声。我必须收回胡思乱想,我必须向佛祖忏悔,我必须把她的形儿忘掉。有一故事说:“老和尚曾经告诫徒儿,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可这里,令人难予抗拒的是,她不是山下的女子,而是山上绝尘脱俗的仙姑。我该怎么办?我是修行者还是男人?我两者都是,所以我已迷惘。

“你要提水吗?师兄。”她睁大眼睛问我。

她的声音再次陶醉了我。我迷糊地跳上她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用石上的木勺子打水,一下一下的,涟漪无限。我说:“是。我每天都要提水,山上缺水。师妹是灵云庵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是呀,你怎么知道?”

“呵,当然了,这附近百里没有第二家尼庵。”

“我是刚被分配过来研究佛法的。难忘的功课便是师傅要我来洗缁衣。”

“你以前没洗过吗?”我已将一桶水灌满。问了一个傻问题。

她停了下来,说:“有啊,只是没在这么清澈的水旁呆过。”

泉动如风,水清似空。

我说:“是呀,也许这口泉水算是世上唯一没有被折腾过的水了。我呆在这里修行,这口泉水赋予我不少的启发。”

她说:“我看你很有才情。”

“可是没有人欣赏。”

“有呀,佛祖欣赏,一切生灵都欣赏呀。”

“那你欣赏吗?”我又一个愚笨的问题。

“我不告诉你。”她眨着眼说。

我突然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我们都不似修行者。我们俩人之间涌动的是人间的情思,所体察的也是尘世之心。比如欢乐,比如哀伤,比如嗔怒,比如恋情。难道真的如师兄所讲,在这个年代,可以蓄发修行,可以吃肉喝酒,可以自由恋爱,可以娶妻生子?可师傅为什么会没有这些思想,心中陡出现风中瘦立的师傅,一袭袈裟散发着佛祖的灵气。我心中一暗,说:“我要先上山了。不知师妹法号?”

“守菩。”

我一阵惊慌。守菩之称,不曾经出现在我梦中吗?

“我的法号是明苦。”接着跌跌撞撞,晃晃溅溅上庙里去了。

守菩的出现,是我孤寂的修行生涯的一个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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