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不久，闽江忽然真正的宽起来，整个的颇有入海之势。

“你看，这边的闽江好宽呀！”我左手搭在她的座位背靠上，脸贴过去，右手指了指闽江。

“是呀，看起来真舒服。”

直到下游，闽江明显宽阔许多。我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搭在好的肩上，早已热血沸腾了。还好，她一直专注于前面的景色，没看到我的色急样。

我们停止了交谈，欣赏着车窗外的美景。两人靠得很近，像相拥的爱人一样。

马尾开发区并不大，很小。我们都失望了。这里既没有海，也没有供人们下去游玩的沙滩。

我在厦门的海边时，最喜欢的便是在沙滩上放肆。有时狂奔几步，有时顺手扬起一大把沙，或者狠狠地跺沙几脚，将那里踩出一个脚印洞子。

后来，我知道她也喜欢沙滩，而且热衷于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或者在上面写几个大字。她风趣地解说：“为什么这么吃苦地卖弄呢，因为连雁过都要留声，我到了海边，也要留留影。”

我发现她是一个很诗性的女孩子。她看着水天相接的地方，神色比我还惊喜。

虽然见不到海，毕竟还是见到了渺远的江。远山在水中若隐若现，好像一条起伏的墨迹。间或航过一两艘货轮，还有一些渔船远行在江中，竟为波涛喧闹的江水增添了一份静。这里有很大的风，吹来了海的感觉。

江边人工造了大坝，用拇指粗的铁链围着，草地很鲜绿。一排过去放置了三门锈迹斑剥的土炮，没标明是那个朝代的，但有一块纪念石碑写明了这里的辉煌。清末时期，一大批爱国志士曾在这里抗击过外敌入侵，最后全军覆没。还好敌军也因此元气大伤，暂时撤了回去。“千古沙丘逐日积，不变风云观海台。”这诗竟有如此凄凉沧桑，我也是到今日才读懂了。

我已经能很自然地搭着她们肩，拥着她在闲静的江边寻找一份永久和一丝海的影子。

“这里看不到蝴蝶。”我遗憾地说。

她疑惑地看着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说这么一句不着边的话。

我没做答，她也没问。

我们靠在一门炮边。赏玩着蓝天、静水和绿地。

“我们就是蝴蝶。”她语出惊人，“这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像蝴蝶自由的双翼在思考和抒情。”

我看着她的眼睛，明显激动起来。我没见过显微镜下蝴蝶的眼睛，可是我认为这就是飘飞在花丛中的蝴蝶的眼睛。看不懂这是什么，却感觉到这是什么。

我说：“你的眼睛会勾人。即使是海也会臣服在你的柔情中。”

她笑了，脆脆的，声音在风中自由：“可惜勾引不到你！”

我心里一阵闷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她却挣开了。

“对不起，我害怕感觉。”她没有看着我。

我心里一凉，知道她不是一个感情随便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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