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飘雪随着那大汉往追来时的路走回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打量着他,看他走路举止一板一眼,又不苟言笑,身体挺得笔直,似乎是被特意训练出来的。
莫非是……护卫?也就是现代的保镖!
认识他,又那么有身份地位能请保镖的……实在想不出来是哪位……
“公子,我家主人就在这酒楼内静候公子,请公子自行上二楼。”大汉突然转身来对他道。
殷飘雪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走神了。他轻咳了咳,抬头看着眼前的酒楼——“随雅楼”。
这酒楼就是刚才他被抢的地方,这么说来,那位“公子”就是在这里看到他的??
“公子请吧。”大汉催道。
他微颌首,走进店铺,上了楼梯便四周看了看,却讶然地发现整层楼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只除了——那坐在角落里正自斟自饮的紫衣公子。
蓦地,一股奇香弥漫在空气中。
他嗅了嗅,好熟悉的香味……像是早上在山上闻到的那股香!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复又睁开,瞟向那紫衣公子。
是他??
他朝那人走去,一边走一边确认。
叫……宣砚是吧?他正侧对着自己,端着酒杯浅啜,俊秀的脸色噙着淡淡的微笑。
“你来啦?”宣砚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更深,“来,坐,酒杯和碗筷都为你准备好了。”
殷飘雪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唇角也勾起一抹淡笑,“你似乎很肯定我会跟着你的手下来?”
“练武之人,如果连点感恩之心都没有,那练武意义何在?”宣砚颇有深意地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你的人帮到?说不定我自己就可以解决呢?”殷飘雪皱皱眉,事情都被人掌控着,心里真不舒服。
“我相信自己手下的办事能力。”宣砚垂眸,伸手为他倒了杯酒,示意他喝。
殷飘雪看着他倒酒,看着他将酒杯递给自己,再看着他劝自己喝酒的俊脸,然后才摇头,淡淡地道:“我不喝这里的酒。”
“这里的酒?”宣砚微讶,“你说的是这酒楼的酒?”
“不是,但也相去不远。”
“哦……”宣砚状似明白地轻点头,“因为你不是这里人,喝不惯?”
殷飘雪一愣,“你……怎么知道?”
宣砚笑道:“我虽也不是扬州人,但早年走南闯北,对各地的方言和口音多少有点了解,能听得出来你的口音并非本地。”
早年??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他也没多大吧?
殷飘雪微颌首,并不说破,“原来如此。”
“只是……”宣砚又道,口气有一丝不确定,“我倒也听不出你讲的到底是哪里的口音,像是江南一带,却又不完全……不知能否赐教?”
“只是一个小地方的方言而已,说不定你‘正巧’没去过。”殷飘雪淡淡地道。
宣砚一笑,道:“这‘正巧’还真是巧,代表我们俩有缘,既然如此,不妨交个朋友如何?”不管他还没答话,又接着道:“今天早上我们碰了一面,也算认识了,以后,我叫你飘雪,你叫我砚,可以吗?”
“……”殷飘雪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古人都喜欢这么……自作多情的吗?
看他斯斯文文,男生女相,说话做事却这么霸道,真是……有点大男子主义!
暗中拂去额际的三根黑线,他可有可无地应了声“嗯”。
而这宣砚,竟似看不懂他眼中的不爽,还乐得跟中了乐透似的,举起酒杯道:“来,为我们的相识干杯……呀,我忘了你不喝‘这里’的酒,那就算了吧,你吃菜,我喝酒就好……”
刚擦去的黑线又冒出来了……
这男人……真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