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外待了不到一支根烟的时间,身上穿着单件衬衫的我,被风吹的身体有点发抖。对面的竹林随着萧萧的寒风,沙沙地响着。也许是因为郊区的缘故,马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是在急切地低着头赶路着。如果不是周边那些大红的灯笼与春联,告知着春节的即将到来,那这个郊区的清晨就尽显着冬季里的冷清与萧瑟。
远处的晨雾开始渐渐地淡去,我隐隐约约能看见空中零星地飘着一些东西,那就像,那就像孩提时吹散的蒲公英。这是霜?还是雪?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第一次感觉,我是这么完完全全的融入大自然。我能听见远处人们的行路声,车流声,狗叫声
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一些类似于小石子的硬物打在我的身上。睁开眼睛才发现下冰雹了!我用了不到10秒的时间就窜进了身旁的车里。
进了车里,我拍打着落在身上的雪花,对,我现在确定那就是雪,是的,上海下雪了。车里开着暖气,车窗上蒙着一层雾气,我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景,只能听见车顶上时而响起的“啪啪”声。当我接过张佳丽递给我的外套穿上时,我才发现由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让我和她现在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没说话。
“你去前面放点音乐来听吧!”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从车厢后座钻到了前面,我的大腿碰到了她的膝盖,她没挪开。
我在她的cd盒里,竟然找到了张惠妹99年的《我可以抱你吗?》那张专辑,我也有一张,里面有首《当我开始偷偷想你》。我记得那首歌小敏以前在ktv里唱过,她唱的很好听,比原唱还好听。
我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哼了起来:“当我开始偷偷的想你,当我开始偷偷的哭泣,爱恋一如”
“嚓嚓嚓”我听到了打火机打火的声音,转过头,看见张佳丽右手的拇指食指夹着点燃的香烟(手心向里面)。她拿烟的姿势感觉有点僵硬,看着有点好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她抽烟吗?我怎么从来没见她抽过,那烟?是我落在后座的。
当她把烟送进自己那浅白却又饱满的嘴唇时,含着烟,深深地吸着,是的,很长时间,她没有呛到,没有咳嗽,只是闭着眼睛。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我当时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好想冲上去,紧紧地抱着她。
一首歌结束,一支烟燃尽。
当张佳丽摇下车窗,把烟蒂扔出去时,外面的风把烟灰吹到了她的身上,她拍去身上的烟灰淡淡地说:“你打算回酒店吗?”
“我想去周家渡找房子。”我关了cd说。
“你还是放不下,这是何必呢?就不能好好的过你的生活。”
“不是,我是想换个工作。”
“哦,你是应该换个工作了,要不我找老爸帮忙,他交际面比较广,话也说的开。”
“不用了,你记不记得,周家渡边上,有个码头,那些全是我们镇上的人,我想去跑业务,我想老家人比较容易说话。”其实这个想法,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你是说连云港码头吧,我好像也听说那里都是你们福建人,只是没去过,要不你先不要找房子,去我那住吧,我那是我老爸买给我的,就我一个人住,感觉挺空的。”
“不用了,那不方便,昨天我们找黄谥路的时候,我留意了下,那边的出租房挺多的,也很便宜,我们回去吧,我去找房子,你回去上班。”
“你傻啊,今天星期天啊,那我跟你去找吧!”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雪已经停了。经过的所能看到的景物,全部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素装。几年没下雪的上海,这场雪给人们带来了久违的忙乱和快乐的气氛。
马路边的公园里,广场上,到处是身穿礼服与婚纱的新郎新娘们,树上树下到处乱窜。仿佛他们预知到今天将下雪般,都卯足了劲来拍雪景。孩童们在相互追逐着,大人们在后面咯咯地笑着。我所能见到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笑容,灿烂的一塌糊涂。
我们回到周家渡的时候,张佳丽的父亲打电话过来说有事,张佳丽很不情愿地回去了。所以只留下我自己一个人找房子。在周家渡自己转了一圈,在中介里看到的都是500块钱以上的房子,对现在的我来说其实很难负担的起。最后我是在一个老太太的指引下,在一条和黄谥路相通的小巷里,找到的一间房。
一间只有2平米的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房间外面有一个上了锁的水龙头。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是对于月租来说,我很满意,才100块钱。
下午的时候,回了趟酒店的宿舍,给陈彬带了四瓶红标石库门,在宿舍的时候还和上晚班的同事们聊了会天。才知道,昨天308包厢的账经理打了8折。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也没太意外,去找经理批了辞职信,到财务部结了这个月的工资和押金。晚上在酒店员工食堂混了最后一顿饭后,我就回了新的出租房。
2平米的房间加了张床,我只能侧着身走进去。躺在床上,感觉房间到处都在漏风,躲在被窝里,还是依旧的冰凉。张佳丽刚刚打来电话,说要过来看看,由于太晚了,我没让她来。
我现在的住处和小敏的住处很近,转几个弯走上3分钟就能到。这是不是所谓的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又要从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