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啸又想了想,忽一下明白过来,刚欲张口忙又压低声音,悄声惊疑问道:“小咕噜……”说到这警觉停住,侧过身遮住身边刘言的视线,转而用手指指了指它,又指了指前面那胖子。
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珠骨碌碌转了转,连连点点头,“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嘻笑得更欢了。
这下杨天啸又是欢喜又是气恼。欢喜的是自己自从回到天之城后,一直试探着小咕噜的本领,却无论怎么又哄又骗又吓,这小家伙一直没显露半点,想不到给别人欺负一下终又表现了出来。气恼的是,小家伙竟然没问过自己就对别人进行了侵犯,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想了想,伸手想扭几下这顽劣的小家伙的耳朵,“狠狠”的教训一下以示惩戒。可手刚捏住它的柔韧尖长的左耳朵,小咕噜右耳扑楞楞耸了几下,也歪斜着靠了过来,黑晶晶的圆眼睛扑闪扑闪的,眯眯笑着同时把圆脸也挨了过来,在他的手背来回的撒娇式的挨擦着,不由心中一软,这下“狠狠”的惩罚终是下不了手。
“算了,就放过这小家伙这次,……就一次,下不为例。……而且现在也不是好的教育时机,……小家伙还小,以后好好教育肯定能行。”杨天啸溺爱的看着小咕噜,心中暗暗叹道,随便给自己找了个不‘惩罚’的理由,手势瞬间已由扭势变成抚摸。
一路无话匆匆,众人终于在午时前赶到了绿踪森林。又走了十来步,张如法一声“休息半个时辰”出口,胖子已急急找了个树墩坐下,连挥两把如雨般的汗水,有意无意的把众人赶开好空旷凉爽些,众人皱皱眉头,也不与他计较,吁了口气,忙忙各找地方坐了下来。
杨天啸心里很是有些奇怪,心想干嘛要走路这么辛苦,坐谟车赶路岂不是更好,何必无端端的耗费体力呢?后来问了刘言才知道,原来天朝每年每次的秋巡,不单是对民间地方的考察,其中也有些对皇城官员锻炼的意思,不过一般是可以坐谟车的,而不象张如法这般严格,既要匆匆到达地方又要走路。
杨天啸也懒得找地方,原地在及漆的长草上坐下,望了望这绿绿密密无边无际的森林,只觉得视觉一片清凉,心胸为之一爽。又见森林处竟是没有路人常行的小径,心中暗暗不禁奇怪。再仔细看时,才瞧清原来不是没有路径,而是路径上长了浅浅的青草,虽是比旁边的长草短矮了许多,可整片绿色与整个草地绿色浑然一体,不细看真的不能察觉。这下看清,不由更是称异,暗赞这“绿踪森林”真是名不虚传。
坐了一会,忽一阵“悉咝”的细微响声远远传来,似乎是什么动物拔动草丛的声音。转眼间,那动物奔近至众人眼前,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一米左右高的梅花鹿,紫褐毛皮梅花纹点点。那鹿见了生人,步子微缓了缓,又向后望了望,也不绕道躲避,慌慌的从众人中间穿过,似乎后面有什么更恐惧的东西追赶着似的。
胖子一见喜出望外,耸动满身肥肉站起右臂一抬,手掌一旋一指,一道三指宽的黄光从掌中焕发,迅疾向梅花鹿射去。
“无知!”张如法一见清叱一声,身形微微一动仍保持着坐姿,也不见抬手,一道两指宽的红光从掌中射出,眨眼追上了胖子的黄光,“砰”的一声轻响,把胖子那黄光击得粉碎,而后余势不消,红光拖着长长的红色轨迹消失向远方。
“白痴!”杨天啸也跟着低骂了一句。
其实他见到梅花鹿时就想到香喷喷的烤鹿肉,口舌生津,第一反应也是想和胖子一般截杀的。无奈他的仙术还没修炼成,死死的卡在“灵由心生,心由意动”的第三阶段上,只好眼瞪呆看。他跟着张如法骂是一时的口爽脱口而出,根本就不知张如法为什么骂胖子“无知”,说起来,他自己也是“无知”。
胖子楞了楞,望了望一脸严峻的张如法,阔嘴张了张终不敢出声,扁了扁阔嘴气呼呼一屁股“腾”声坐下,矮树墩一震。
“不知好歹!”张如法冷冷瞥了一眼胖子,再不理睬,随即转头望转向梅花鹿出现的方向,目中精芒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大人请息怒,潘执事他也是为大伙着想,知大伙带的包袱不大干粮不多,改善一下口食而已,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秋巡,比起大多上品官员子弟耐劳勇敢多了……。”那懦弱的老官员忙起身打圆场。
“他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吗?在这个凶险诡谲的‘绿踪森林’里如果有了浓烈的血腥,那味儿能传多远,能引来多少凶残嗜血的恶兽,你不知道吗?”张如法冷冷说道,目光仍紧紧盯着前方。
“是……是……,张大人金玉良言,一语如钟,教训的是……咦……”那懦弱老官员点头如鸡啄米,正想再捧几句,忽似乎听见什么,忙转头惊愕看去。那方向正是张如法一直注视的方向。
一阵密集杂乱的声音远远响起,其间隐隐夹杂着一些兽类的嘶鸣,粗算一下竟似有十来种不同的兽类叫声。
张如法闻声脸色微变,刷的一声站起冲众官员大声喝道:“全部起立,以我为首,列三角尖锥阵,老官员在外,新人在内!”边喊边回左手竖剑指凝立胸前,右手快速向外在空中划着一个大圈子,一圈又一圈,连绵不绝。
众官员这时大多也已听见,见平常木无表情的张如法脸上变色,心知不妙,忙急急从地上或树墩蹦起,快步疾走齐齐聚到他身后。须臾,三角尖锥阵形成。以张如法为三角尖顶,二排两人,三排三人,如此类推,十人正好排成了四列,人人各自面向外围。杨天啸与刘言被挤在最后一排,想再往前挤已是不能,刘言是觉得自己人微官小不敢挤,杨天啸则是无法挤,因为前方的刚好是那“潘少爷”,一个人占了中间三个位置,肥大屁股还一撅一撅突着,把杨天啸两人挤得稍出边线。
杨天啸刚想怒骂,想想又不对时候只好作罢,转过身来面向外围,又转眼瞥了瞥刘言,正好刘言也看过来,相对一视苦笑。
“防御――”张如法眼角余光瞥见阵列已成,心中稍定,提声再次大喝道。
身后一众官员齐齐反应,开始划着或圆或方的手势,手中渐渐焕发出各色的光芒。杨天啸听见左右看了看,见刘礼双手前推,正全力的聚集着蓝色光芒,微一瞥眼见胖子也一副认真严肃的样手焕黄光,不由一阵尴尬,心中很有点滥竽充数的感觉。回转头干笑了笑,想了想,深呼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寸长的短刀,认真摆出个两手互护的姿势来。
刘言瞥见惊异的望了望他,也不吭声,继续努力施术去了。
“咕噜,咕噜噜”“吱吱,吱吱”,小咕噜与小火鼠几乎同声叫喊,声音欢喜。一个人立起来,一爪按着杨天啸的头颅,一爪向空嚣张的乱挥,一个则是人立弯爪胸前,尖尖嘴巴朝天,六根长长胡须乱晃。
“两个好战又嚣张的小家伙……”杨天啸一声无奈低叹,转而受到两只小家伙鼓舞,紧张的心情稍松,渐渐变得专注激昂起来。
他的叹声未尽,一股吵杂的急骤的声音已如暴雨般袭近,只闻兽吼低沉奔腾,鸟鸣尖厉越空,喧嚣滚滚连绵不断,粗略一估算,似乎数量竟有数百近千之多。
“稳住――”张如法一声断喝,声如春雷,竟压过了千百喧嚣,冰冷又清晰的传入众官耳中。众人一听精神大振,心神稍定,几个欲急急发出防御仙术的官员也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继续保持着凝而未发的状态。
这就是队中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战斗指挥者的优势了。毕竟众人体内的灵力有限,并非无穷无尽,而在天地间吸收体外灵力,速度太慢时间上不容许。故此,越是有效的保持充足的灵力,越是有效的释放灵力,灵力越是统一防御,对自己一方的安全自己一方的优势越是有利。
渐渐的,千兽百鸟群越来越近,腾腾奔行如密雷,啸啸飞驰如狂雨,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杀气如大山阴影一般沉沉推向众人,把众人已绷紧的神经一次次拉紧,再拉紧,直至极致紧无可紧,窒息欲崩溃。
“稳住――”张如法又是一声断喝。把众人欲迸裂的精神再一次拉回聚集到他的身上,同时也使得众人暂时忘却了其它心思,牢牢凝聚。
…………
“稳住――”张如法随着兽群的不断移近,不断暴喝作声。
十五米……十米……八米……
突然一阵蓝光大耀,“嗡”一声轻响。第三排的一个年纪约五十许的老官员,眼盯着那杀气汹汹的数百上千的凶恶狰狞嘴脸,终忍耐不住煎熬,忘记了张如法的号令,率先发出了自己的防御仙术。
张如法见左侧蓝光闪光,眼皮微微一跳,心呼不妙,随即不及多想快速作出了反应,暴喝出声道:“放――”
一声喝叱,如雷乍响,响彻天际。
ps:第二回到,呼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