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兰也小跑着跟了出来,她看见大街上正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一切看起来都跟往常一样,普通得很,也正常得很,她疑惑地看着立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立品甩掉了手背上那粘稠的尸体,转过头对母亲说:“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生,但你要相信我,我所说的话,和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
“孩子,我相信你,我们回去吧。”宋金兰带头离开了,立品向周围望了一眼,最后也离开了喧闹的大街。
回到屋子里,立品的身体像根面条一样,软软地倒卧在沙发上。他觉得这个世界太神秘了,危机似乎无处不在,玄机却不知道隐藏在哪里。他不相信历史就这么轻易地改变了,那场没有发生的车祸,很可能只是敌人所开的一个玩笑,他只是在里面充当一个玩具而已,也许明天,一切又会从头来过,悲剧也会持续发生,直至胎记的消失,生命的殆尽。
其实大部分的人并不惧怕死亡,他们真正惧怕的,是死亡前的那种绝望与无助,是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消失而无能为力的感受。
手背上渐渐传来了强烈的瘙痒感,立品凑近一看,发现手背已经被一块块红肿的皮肤覆盖着,而且奇痒难当,他想起了那条嚣张的毛毛虫,一定是它回来报复了。
“妈,有止痒的药膏吗?”立品一边挠着痒处一边问。
“有的,在我房间的药箱里,要我拿给你吗?”宋金兰端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拿吧。”
立品走进了母亲的房间,自从懂事后,他就很少进去了,而且还相隔了五年的光阴,现在身处里面不禁有点陌生。他凭着记忆,在梳妆台的柜子里找到了药箱,药膏在手背上释放出微微的凉意,缓解了部分瘙痒的感觉。
他把药箱放回柜子里,从新打量起这个父母睡觉的地方。在床头位置,他看见了一个小相框,相框里面珍藏着一对恩爱夫妻的幸福笑容,女的站在右手边,是他的母亲,男的站在左手边,是他的父亲——立志成。
宋金兰的笑容很灿烂,单看照片就可以感受到她当时那种喜悦的心情,可是相比之下,立志成的微笑就显得十分牵强了。
宋金兰曾经告诉过立品,这张照片已经是父亲那少数照片当中最好的一张了,原因是立志成从来都不喜欢拍照,甚至很抗拒,他认为一个人要站在一个地方,然后对着一个长得比自己还要呆的镜头傻笑,最后还要将这个傻笑永远地保留下来,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尽管很多人都喜欢干这种愚蠢的事情,但是他仍然十分抗拒,因此,宋金兰经常把他形容为“老固执”,尽管当时的他还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