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妹妹你知道?”他又用起了那轻柔的声音,可是柔得不带一点温度,让我听着想打冷战:“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老老实实地全都告诉叔叔好不好?”。
“好~”我豁出去了,伸出头看着他:“我回来的时候,刚好有两个大叔叔在求爷爷给地上的流很多血的叔叔治伤,他们还给爷爷下跪,可爷爷还是说没办法。后来他们忽然关了店门,就扑到柜子前动手自己找,我三个叔叔听见响声从后院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翻完了,然后那两个就抱着地上的那个叔叔从后院飞走了。”
“哦?”那官爷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你这三个叔叔是什么时候到你家的呀?”
“跟我一块来的!”此时情急,容不得细思量,编到哪算哪吧。
“可街坊邻居只看见你一个人进来哟~”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三个叔叔是与我一起驾阿牛来的,只是先前他们都睡着,只有我坐着,所以邻居看不见。”我继续乱掰。
“他们不是在睡觉吗,现在为什么又在一起洗澡?”
“从牛车上下来的时候不就醒了吗?牛车上很多药材,把他们身上弄得很脏,所以他们要洗澡啊。因为他们要洗澡,所以脱了衣服啊,所以听到声音没办法光着跑进来啊,所以就慢了一步没办法阻拦他们啊,所以他们走了叔叔们就又去洗澡了。”编谎话不是我的特长,干脆把我想到的理由直接说完吧。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我已经紧张得背都汗湿了。
“嘻嘻”他忽然笑了,我跟着睁大了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只觉得他真好看,恩,应该说他真美!正望着出神,背上汗湿透衣裳,风一吹,我禁不住冷得打了个机灵,脑子竟忽然清醒了些。再看着他的脸,好象有哪里不对了?我怎么觉得那笑容看在眼里有些诡异:“小妹妹,你今年几岁啦?”
怎么忽然这么问?问这个干嘛?但我还是老实回答:“八岁了。”虽然还不满,但快八岁了,我也总喜欢把自己说大点。
“哟~才八岁呀~呵呵”他俊美的容貌笑起来让人挪不开眼,我又呆了呆,却立刻反应了过来,转过脸去看着爷爷。
他忽然低了身子,凑近我,放轻了声音:“你可真聪明,嘻嘻。”然后直起了身,又恢复了那傲慢冷然的面孔,向后挥了挥手,只说了一声:“撤!”
“可是……”那狗腿子还想说什么,却已见那官爷转身率先走了出去,便也只得瞪了我们一眼后急急跟在后面出去了。
靠,随便冲进人家家,乱翻乱搜一通,最后什么都没发现,却连句抱歉都不说,真是群没礼貌的家伙。我跟在后面,看着官兵们退了出去,在门口列了队,小跑着离开了,大家都舒了口气。
只是,我怎么好象看见那官爷经过门口那滩血迹处时,略微停了停,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吧。我也知道血迹只到那里便止了,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布置得更完善一点,反正杨老大现在一点伤口也没有,我们只要一口咬定说贼人跑了,晾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见官兵已经远得看不见了,清秀高个最先反应过来,走到我身边我拱了拱手,又朝爷爷一并施礼:“多谢二位相救之恩!”
我刚跟那官爷对话已经够累的了,现在又看他这样,更累:“你麻不麻烦啊?以后我就叫你四叔吧,别总这样见外,一家人客气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杨天忠,”杨老大在一边听见了,自己开口介绍:“我们兄弟三人义结金兰时以年岁论排辈,我最年长。”他笑了笑,却不是对我笑的,他的目光总是往清秀高个那儿飘。
“我叫赖天岳!不过人家都叫我赖老二,我也喜欢人家那样叫。我排行第二!”赖老二又习惯性地用力拍了拍胸脯:“大家都管我们三兄弟叫杨大哥,赖老二和徒小三!”
“小三?”我一阵恶寒。
那清秀高个已经很有礼貌地对我笑了笑:“在下徒天宇,兄弟三人中年纪最小,排行第三。”
“你们名字怎么都有个天字啊?是不是本名啊?”我怀疑他们乱编了名字糊弄我。
“哈哈哈哈,”好象是看见徒小三笑了,杨老大也爽然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洪亮,中气十足地:“其实~”他好象顾弄玄虚一般还把语调转了个弯,然后狡黠地看着我:“我们就是因为名字才结拜的!”
汗!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大笑了起来,那是劫后的轻松,看着他们,爷爷也露出了笑容。
看来遇上了三个挺好玩的人哪。
可是我,却笑不出。
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不对劲,可我又说不上来。
而,那杨老大洪亮的笑声,又让我想起了也喜欢这般豪情万丈的另一个人――生死未明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