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用右手掐着自已的额头,说道:“成啊,你想啊,人家条件好的,有谁愿意找你妹妹这样带着三个孩子的?以前找了几个人,不都是人家不愿意吗?她就算是坏,对自已的老婆孩子还能坏吗?”
“哎呀,我的娘啊――!这萝卜白菜最怕的就是从心里坏……”
“啥心里坏,心外坏呀?你们娘俩说得我都听见了,怎么着?柳香改嫁还藏着掖着,拿我当外人啊?”梁桂花双手掐腰,凶神恶煞般地站在屋门口,对着柳树成和柳老太太喊道。
老太太和柳树成对望了一眼,一时两人不知对她如何解释。
梁桂花睁大了眼睛继续说道:“看啥看?你们老的少的倒是说话呀?有啥见不得人的话不敢对我说?难道是柳香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柳树成冲到她跟前,指着她说:“不要胡说!你就是整天信口雌黄!”
“雌黄?还雄黄呢?”说着梁桂花的嘴噘了起来,从鼻孔里哼了一句,翻着白眼珠子瞅着老太太。
老太太被她的这种目光一看,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赶紧说道:“春光他娘啊,是这么回事,三里屯来人给咱家香儿提亲,我来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这不,先和树成商量商量,树成同意了呢,再跟你说。树成不同意呢,就不跟你说了,免得这事不成还得让你操心劳神的,是吧?”
梁桂花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刚才说得我也听到了,这事我同意,别听你儿子的,他都懂个屁呀!”
柳树成在一旁拉了她一下子,说:“你该干啥干啥去,别跟着瞎起哄。”
“别拽我,我起啥哄了?你妹妹就得改嫁!眼前就快割麦子了,谁帮她?让她一个人了累死呀?找个人家,人好人歪的过呗,反正有个依靠。”梁桂花表情麻木地说道。
柳树成瞪了她一眼:“割麦子,没人帮她我去,不就是四五亩地的麦子吗?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就是再急,也不在这一时,也不能不看对方是个啥人,就急着嫁给她。”
梁桂花一听说柳树成去帮柳香收麦子,更生气了:“好啊,柳树成你整天上课、教书,家里的活,地里的活,全都是我干。割麦子你再去帮你妹妹割,家里的六七亩麦子全都让我一个人割,你想累死我?啊?你这个书呆子,多认了几个字就啥都不懂了?帮你妹妹――!帮你妹妹――!去和你妹妹一块过去吧――!”梁桂花吼叫的声音到最后都变调了。
柳树成白了她一眼,对母亲说:“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
老太太没有言语,只是在木然地坐着。
梁桂花见柳树成骂她,更加来劲了:“怎么着,我就是疯婆子!我就是疯婆子!反正你不能扔了家里的,去帮你妹妹干活,你要是不听咱就试试!”
当着母亲面,柳树成也毫不示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梁桂花的衣领说道:“试啥?我看你还有啥本事?你使出来?”
“啥本事?”只见梁桂花话音未落,拨开柳树成的手,两手抓紧柳树成胸前的衣服,猛地往前一拉,然后迅速地往后一推,松开了手。
柳树成没料到梁桂花下手如此迅速,如此用力,他倒退不及,“扑腾”一下子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老太太见状十分生气,她再也坐不住了,这儿媳妇打儿子,帮谁也不是,她大声吆喝道:“好了!别打了,让柳香改嫁就是了!你们犯得着这样拚命吗――?”说完,老太太深深地喘了口气,摇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