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之章

意识到要写些什么了，总不能让这些个稀奇留到我入土。该会有人看到的。

――――尚舒字一九五六年十月六日

那天随着几个北京的学生去古玩街遛街，扎眼的倒不是那些古旧的铺子，反倒是那些小摊子尽吸了我们的眼界。学生们是说想带我转转，我知道她们都想我高兴。

学生们在挑一个陶罐，我对陶瓷并不是特别精通，于是我的视线开始游离于其他的东西。

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我的袖子――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这个，给你。”接着，一个坛子塞到了我的手上，然后那个孩子瞬间消失在我面前，我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个不大的坛子，里面还装着块石头。在我目光追寻中，没找到那个孩子，那个我从没见过并不认识的孩子。

那块石头，我第一眼见就觉得格外熟悉，并且格外喜爱。

后来我才知道，收下了那块石头，我的一辈子都这样跟着改变。

（一）

都感觉不到这是个梦了，那般真实。不为别的，因为我到了古代。年代我大概能从周边人的服饰和用具上观察出来，清朝。

虽说学历史，但对眼前这种陌生的场景，心里满是紧张。

在我想着要害怕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时候，街上有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舒大人要被斩首了。”有人在前头喊着，有人从后头从我身边擦了过去，但都往一个方向奔去。

不大的刑场。

拥挤的人群。

听不清声音。

我尽力抬头看里面，看到的是一颗待斩的脑袋，剩下的什么都看不清。

“肃静！肃静！”唯一一个可以辨别的声音来自宣斩台，台上的人头戴顶翎官帽，身着补服长袍，颇有清代官员神气。半晌，又一个声音传来，“犯人舒庆邦，原翰林院编修。犯忤逆之罪，午时斩首。”

“可怜呀，一家还有老小呢，就这么被冤死了。”身边两个提着篮子的妇人在耳边言语着。

“许是遭罪了什么人吧。算了，别看了。”一妇人擦了擦眼睛，提着篮子走了。

古人确实很爱看杀头，一点不假，人群里有吆喝的，有大笑嬉闹的，也有同情的。我依然不知道被斩的那人是谁。

镇定下来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陌生地可怕时，我开始从人群里疏散。我并不确定我所处的环境是真实的还是虚空的，我打量着自己，生疏极了。

但愿这是个梦。

那边传来一声“行刑！”。

人群散开了。

有人哭有人笑。

“夫人。”一只手拍到我肩上的感觉那般真实，我回头。

陌生的脸，男子。

“随我来。”他的坚定眼神并没有吓到我，我毫无怀疑的跟着他走进了一条人烟变少的巷子，我甚至没质问他要引着我去哪儿。

郊外。

茅屋。

“请进。”声音把我引向了屋内，我来不及观察就被一张疑惑和研究的脸挡住了视线，那是张精致的女子的脸。

“那么，就是她了？”女子对着男子说。男子望着我，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