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一鹤站在房间里，看着墙上的画，瞳孔持续放大。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我的画像。

很清楚的能看出来是我。

只是下面的落款是：厅遇女鬼，顺治十一年。

画的下方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个大叉。

这个房间很小，除了那张画像很明显，别无其他。只是在画的下面有一个开口很大很像现世的痰盂的容器。

“尚姨，那……是你么？”春寒在我身后轻轻地说。

分明是，画像上的服饰正是我今日穿的衣服，连我脸上那颗痣都那么明显。只是，为何我今天的样子会被画在顺治十一年？

“这就是‘痰祛’吧。”乐林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南方的百姓都相信痰去驱邪，所以，尚夫人大概被陆家当作女鬼了。”

轻笑……

什么时候的事？

一鹤疑惑地望着我，看得出来他有话想要与我讨论。

“散了罢。一鹤，你随我来。”我开口。

陆家还真是大户人家，桌子擦干净了之后看起来很亮很光滑。

“不瞒你说，今天下午在大厅里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春寒提着刚烧开的水走了过来，给我和一鹤倒了些水便乖巧的离开了。

“也许，您看到的就是陆家人。”

“我看到了一个主人打扮的男子和一个丫鬟。若我没猜错，那主人可能就是陆老爷了。只是我诧异的是，为何画像已经挂在房间里了。若我没有先看见那些东西，而是先去那个小房间，是否那幅画就会不在呢？”

我快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了，房间里的画像让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掠过惊恐。虽然作画者没把我画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形象，但是那样的画，让人心里寒战不断。

“我也不能解释这些。”一鹤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许，时空真的是平行的。在我们不知道的空间里，陆府还没遭灭门。

打扫到了很晚很晚，才完整的清出两间屋子。大家都困了，只吃了些面就都睡了。

我大概是睡得太多，一直不曾睡着。

摸着黑，走进了院子里，不自觉地走进了那个挂着我的画的房间。没有烛光，只有夜光，我细细地看着。

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

上次在大厅里见过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在小房间里贴画。一群丫鬟家丁为他掌灯，他把画贴起之后，用沾满红色颜料的画笔在画上重重的画了个叉。并且在画下的痰盂中重重的吐了口痰，虽然我无法听到此人的声音，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看起来肥头油面的男子对我的画像感到特别厌恶。

接着，男子回头，伴随着他的脑袋一转，那群掌灯的丫鬟家丁也把脑袋转向站在他们身后的我。

很明显，看到他们受惊吓的样子，他们又看到我了。

他们为什么也能看到我？如果我看到的事情是很早以前的事情的话，那么，意指我现在有可以透视前世的能力？是因为奇石带来的后遗症么？

深夜的气温很低，我被冷得捂住了两只胳膊。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动，来回地观察。

我的胆子终究变大了，独自在这样一个无人的夜晚在这样的院子来回晃荡。

多少有些怕吧，尤其我具备了那种可以看到过去的能力。

猛地，却偏偏又出现那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