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一见到靖先生,春寒的眼睛都亮了很多。晚上,不等我问,这丫头就自己先忍不住了。
“尚姨,靖先生都五十有二了,看起来那么年轻。”
这个问题我也想搞清楚,在现世,全世界都有人想知道青春药何处有售。确实是值得研究的东西。
“云氏一族的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姓乐的还说,云氏一族的人每个人都能活到一百五十岁以上,厉害的还能活到两百。”
“靖先生怎么那么完美,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春寒依旧一副痴状。
“一鹤也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啊。”故意逗春寒,不知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样子发现一鹤的意思没有。
“尚姨。”还真是不能逗,马上就撒娇了。“周一鹤怎么能和靖先生比?你没见他上次救你的样子,多有气质啊。”
“丫头,打住啊。这靖先生五十多岁了,做你父亲都有余。”白然也真是的,跟个孩子置气。大概她听不得别人说一鹤坏话吧。虽然看得出来,白然也挺欣赏靖先生,但毕竟儿子亲啊。
大家都睡去,我却觉得毫无睡意。我期待见到一些异状,比如陆府,比如商朝都行。而我发现,能看见异空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必须先是一个人。
走到陆府已被收拾干净的院子里,记得在现世孔钟曾对我说,时空变换关乎场,我若想知道不同时间发生的事情,必须在同一个场内。那么,我很想知道陆府的施毒者是谁,我也很想知道那个神秘的举着石头的老人是谁。
井旁。
我相信乐林姗的话,施毒者必是把毒施于此处。
缓缓地,走向井边。果然,在我还未完全接近井旁的时候,场景便即刻出现了。
那个像乞丐一样的老人,手中提着一个铜制的水壶。他轻轻的走到井边,把水壶里的水倒进了井里。回头,他看见了我。
微笑,蔓延。他丝毫不畏惧我,也丝毫没有躲闪。他缓缓揭开他头上那杂乱的假发,他的眼神里是炫耀是胜利,仿佛我是败者。他继续揭开脸上的……
“夫人。”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靖先生?有些不速之客了。
“夜凉了。”他看着天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嘴角含笑。
“先生不是也没睡意么。”
“我在观星象。云氏一族万年来的夜间习惯。逢晴观星,逢雨观水。”
“好习惯。”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做好与此人对话的心理准备。
“夫人知道自己如何被选为灵人的么?”依然在看着星象,即便我想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到,所以我觉察不到他的想法。这个人,有些危险。
“不知。”他的问题倒是很跳跃性加和直接。
“舒庆邦的一张画像成为舒家传家之物,舒家自舒季礼舒春寒后的每一代人都知晓一个祖宗定下的规矩,要把一样家传之宝交到画像上的女子手上。而那张画像便是夫人您,至于那传家之宝,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了吧。”
按他的想法,当初在北京城古玩街给我石头的那个小孩是舒家后人?这是尚未发生的事情,这位靖先生如何会知道?难道他真的通晓未来?荒诞。
“靖先生有才。”我没有话说了,因为我怕我没有底子的一句话会暴露我的许多。
“不必顾忌。”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尚晓兰啊尚晓兰,你在日本也修过心理学。自认为是可以达人心思,知人想法的。这会儿怎么怯了。
“云氏一族能预测未来这非稀奇之事,只是老天给了我们这样的本事而已。我真正想学会的本事是改变历史和未来。”
毛骨悚然。他的语气很轻,同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一样,可我一直认为的害怕不是鬼神之论也不是恶人,真正令人害怕的是那些会给你制造未知的人。
“靖先生很有抱负。”
“这是云氏每个人都有的认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族人。”
云氏,到底是怎样一个族?他们每个人都想改变时空发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