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陟认为他十九岁,罗裂十七岁,自己能够想明白的事情,他没有理由走不出来。父亲战死,你的日子还在继续。
似乎还有点不对。
“阿裂,你爹怎么死的?”
罗裂断断续续地说着前一阵子的战事,李陟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阿裂,你要我帮你,是什么事?”
“爹死了,那些人就说要我献城投降,我想找你帮我守城。”
李陟笑了,笑的很是张狂,“没问题,阿裂,这个忙我帮定了。”
欧阳栎,郭,盐城实力悬殊,败得无话可说。现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两人结伴来到军营,军营中的军士一个个愁眉苦脸,毫无斗志。这场战斗确实很是打击士气,兵败不说,主将罗海身首异处。
罗裂走在其中,连连摇头,这样的军队真的能够守住扬州城么?他似乎有些动摇。
李陟简单的梳洗之后,除去身上的酒味,心中并不甚在意。情形比盐城时好上不知多少。毕竟我们还有一争之力,不是么。
“阿裂,你信不信的过我?”
凡用兵之法,将授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合而舍,莫难于军争。
李陟需要绝对的控制权,他相信扬州城中守军的纪律,现在只要罗裂保证不插手。
“世载哥,现在我只有靠你了,这里的一万六千多士卒全部交与你。”
“没问题,你等着吧,欧阳栎什么都得不到。”
临阵择将,将领很难得到士卒的拥护。李陟并不担心这些,他相信只要他给他们带来一场胜利,就可以赢得他们的拥戴。
他走上点将台,拿出罗裂交与他的兵符,“下令,全军集合。”
片刻,所有士卒赶到台下,接近两万人的军队,台下人头攒动。
“从现在起,我,李陟就是你们的统帅。”话音刚落,台下交头接耳之声不绝。李陟冷冷看着他们,不动声色地等到台下恢复安静。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不服我,有些人想投降,有些人甚至包袱都打点好了,准备今天晚上就逃。但是,“李陟嘴角弯起,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临时拜将,他有信心征服这些人的心。
“你们看不起我,我就看得起你们了么?”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样狂傲的话语,无疑将自己置于整支军队的对立面。
“今天的战斗,参与的人举手。”罗海带走了一万五千人,虽然折损几千,但台下举起的手依然如同树林。
“不错啊,回来这么多。”他笑笑,不过任谁也知道这是嘲讽,随即话音一转“现在,告诉我手上面对面和敌军对上过的人举手。”霎时间,许多手低了下去,依旧高举的相比于先前寥寥无几。
“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你们全是懦夫,都是脓包。一个个裆里都没卵蛋。”
“怎么不服气,想打我?你们早些时候死哪去了,你们上战场前都在寻欢阁被榨干了么?”
“罗大人今天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你们算什么东西,连敌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有脸跑回来。回来做什么?回来让人指着你们的鼻子骂,骂你们没骨头。”
“可怜罗大人尸骨未寒,头颅被当做灯笼般用枪杆吊着。你们去看看,他到现在还睁着眼,他想看什么,就看见你们现在这副脓包样?”其实李陟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胡诌,说话时他看看罗裂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被骂得低下了头,李陟知道差不多了,要振奋士气,确实没有什么比骂他们一顿更好了,不过凡是过犹不及,他不想弄巧成拙。
“现在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就这样让他们继续耀武扬威,还是和我出去,杀到他们叫娘?”
“杀了他们。”人群中一人抢先叫出声来,随后声音就像巨石自山巅滚下,一发不可收拾。
李陟很满意,“所有人,穿上你们的盔甲,拔出佩刀,杀。”
城外,郭猛然觉得背心一凉,差点从马上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