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正要挂机,忽然从里面传来尖锐的吼声。
“不去也行,马上给我和小柔订婚!”
几天没有休息好,郑扬眸底有很浓的血色,抬眼看向哥哥的方向,见他背对他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眸中瞬间涌起的风云变幻莫测,带着戾气、乖张…还有更多的无奈。没说话,直接挂掉老妈电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王雯婕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锲而不舍的再次拨通儿子的电话。
“平时玩玩可以,但是你的妻子只能是小柔。我不管那个孩子给你下了什么蛊,尽快给我处理干净!”
如果不是要等关越昕的电话,郑扬真恨不得把手中电话摔碎。
“是你自己回家谈,还是我去学校?”王雯婕向来强势,她想做的事情,无人能拦得住。
郑扬不说话。
“好、很好,我现在马上去学校。”
郑扬盯着哥哥的后背,声音暗哑低沉,妥协道:“我马上回去!”
“小妈的电话?”郑宁问。
郑宁和郑扬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郑宁打小就不被王雯婕待见,只是乖巧如郑宁,依然客气的叫她一声小妈。而他不知道,正是这一声礼貌有礼的小妈让王雯婕更加讨厌他。
郑扬握着电话,一对漂亮的深折双眼皮圆眼睛呆滞的看向窗外,看不出思绪。
听见哥哥的问话,匆忙收回视线对他勉强笑笑。
“嗯!”
“要你回去?”郑宁微笑,看上去一惯的温文尔雅。
“对!”郑扬直盯着哥哥的脸,“哥,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家里那人最近跟疯了似的,仿佛誓死也要把他跟小柔凑成对。如果像从前一样只有妈妈一个人那倒也没什么可在意,可是这次连小柔的爸爸也被拉来掺上一脚,甚至,拿他们已经去世的老爹威胁,他都快要被逼傻了,怎么哥哥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相信小柔跟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郑宁说。
从他认识小柔,从他跟弟弟握手言和的那天,他把他们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那么,会有人不信任自己么?
、第八章
郑扬黑着俊脸从外门外进来,客厅的沙发上,王雯婕优雅地双腿并拢微微斜摆,背脊挺直,肩自然放松,臀部仅坐在沙发的三分之一,双手细微的把玩咖啡杯,一副标准的贵妇坐姿。只是,才一开口,直接从贵妇降格泼妇,甚至可能不如。
“够大牌的呦,见你一面还得三催四请的!”
郑扬唇角邪气的挑起,挺拔的身体直直的立在母亲三米之外,他好像一个君临天下的王,一句话不说,便有傲视全雄的气场。
王雯婕强撑起的强大气势微微弱下去,左手不动声色的掐住杯沿,说:“想好了吗,出国还是跟小柔订婚!”
“我今年二十岁,已经成年,有足够的能力负担起自己所做选择的所有后果,所以,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去处理!”
如果在之前,公司没有发生财务危机的时候,王雯婕听见儿子这么说,估计会很欣慰。但是这个特殊时刻,她不得不在儿子跟前做个恶人,老头子留下的产业,她必须靠商业联姻帮着保住。虽然老头子没有爱过她,但公司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它被旁人夺走。
“一个不求上进爱慕虚荣的女人,哪里有小柔一半的好?”
郑家在a大有少数股份,曝出那么强大的丑闻,作为董事之一,她自然有所耳闻。她主张开除关越昕学籍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提议到了校董那边,被搁置不了了之了。
“那是她的爸爸!”郑扬知道母亲所指,自然而然的跳起来替关越昕申辩。
“爸爸?儿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王雯婕把两个文件袋“啪”的扔在茶几上,“自己看吧,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这点,希望你明白!”说完,转身上楼。
郑扬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犹犹豫豫的双手伸向茶几上的文件袋。
关越昕七荤八素的扶着前座靠背爬起来,看见驾驶座上的某人,嗡嗡乱叫的脑袋瞬间冷静下来。
“找我干嘛?”还好不是十多年前的场景,关越昕提到嗓门的心,缓缓归位。
高朗通过后视镜观察关越昕,见她眼神空洞,小脸虽然呆滞没有血色的,倒是当真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
“不害怕?”
关越昕摇摇头,声音清清淡淡:“我见过你!”
高朗暗咒,都不知道是骂她笨蛋呢,还是笑她天真。
眉梢邪气高挑,嘴角斜勾,“希望你一直这么淡定!”
“嘎吱…”高速行驶的莲花王子稳稳驶入庭院的草坪,“喀…嘭…”车门大开再被大力的关上,关越昕也是呆呆的任由高朗拖着她往前走。
沿着草坪一路向前,穿过一楼客厅上楼,踢开二楼的卧室,高朗一甩手将关越昕扔在软软的大床,大手伸过床头柜压开黑色摄像设备的开关按钮,自己随后倾身覆在关越昕软软的身体上面。
高朗一只手邪气的勾住关越昕的下巴,“不怕?”
高朗原本想真枪实弹的上,只是见她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冷硬的心却怎么也无法继续硬下去。
关越昕楞楞的盯着他,“你会对我怎么样吗?”
高朗懊恼的低咒,巴掌落在关越昕脑门,“你是不是傻掉了!”
有谁被人绑架了还是她这副德性?
“嘭…”
余秋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宿舍的房门,吴青青来不及关掉电脑,所有的阴暗,随之曝光。
余秋不可思议的看着吴青青没有任何愧疚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做?”
“我喜欢郑扬!”吴青青不但毫无愧疚之色,反而没有躲闪的对上余秋质问充血的瞪视。
余秋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自个儿整个就一傻帽,一巴掌呼到吴青青脸上,“吴青青,算我瞎了眼!”
关越昕曾经提醒过她的,她怎么这么笨蛋,被人当枪杆子使了这么长时间,甚至、、、害的自己的好姐妹下落不明。
…。
“余秋,这人病啊还有药医,人笨那可就悲剧了!”关越昕手臂搭在她肩上,很哥俩好的样子,“你为什么讨厌我呢?我很好奇!”
余秋记得关越昕曾经那样云淡风轻的问她,而她,那会是怎么说的来着?
“讨厌就是讨厌,哪来什么原因!”
“余秋,你仗义护短,我很欣赏。但是如果你没有了该有的原则和底线,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的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对我的看法、想法乃至做法,是不是得空好好理顺理顺?我自认为长的没有面目可憎,没道理偏就惹了你一个人的讨厌呀!”
想起曾经笑眯眯的关越昕,余秋的心,霎那间疼得快要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