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说爱字吗?我听着特累。至于嘛,我们还没到撕破脸那一步吧。”
林苒咬牙切齿:“柳川越!你简直狼心狗肺!”
“林苒,如果你昨天没安排那么场好戏我今天就不会对你说这些,我比谁都想要过安稳日子,我折腾怕了。”
林苒绝望了:“是,是我在折腾,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自做多情地在折腾。我要不折腾那次碰到你我就不会想方设法的灌醉你还和你发生了关系;我要不折腾我就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你;我要不折腾我就不会千方百计地接近柳轻云还换着花样地给她介绍男朋友,我想她总会有中意的吧,你总会接受我吧,床都上了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耗了这么几年我不可能什么都争不到!”
柳川越什么也不说,任她发泄。
她激动地哭起来:“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怪,你越是巴巴地讨好的就越是得不到,看来是我自己犯贱!费尽了心思到头来两手空空。”
“到此为止吧,我们都累了。”
林苒狠狠擦去眼泪,抬高下颌:“你让我怎么甘心?”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忍耐到极限的柳川越大吼,“我怎么就这么失败?先是柳轻云!再是你!一个一个都摆不平!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抽身抽身抽身!你都听到哪儿去了?是不是非要我跟你翻脸你才不会心存幻想?我承认我一时冲动跟你之间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可你也承认是你使了手段的,帮你走到今天这位置也算是补偿了吧,你还想要什么?要众叛亲离?要家破人亡?是不是这样你才甘心了?”
林苒惊呆了,面孔发白:“我没……”
柳川越克制地喘口气:“林苒你好好想想,再这么争下去你能争到的是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些。放手吧,如果你真爱我的话。”他再没什么想说的了,转身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他多么希望这一走能从此走上条春光明媚的康庄大道,但眼前的一切都还像平时一样半死不活的,这让他有些沮丧,脚步不免蹒跚起来,
巷子的尽头是横着的大街,车辆川流不息地来去,连街边的梧桐也在风中勤劳地摇摆,所有声音听起来都是繁忙嘈杂的,柳川越在这嘈杂里安静地听了会儿,等那些沮丧散去了才离开。
林苒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林苒失踪了,服装店没人照应,店长怎样也联系不上她,只好打电话向柳轻云告急,柳轻云代替林苒坐在了服装店的收银台后,才发觉坐在这位置上远没她想的那么轻省,柳川越在一旁指点还好些,一旦只有她一个人坐镇了就提心吊胆的,再说还担心着林苒的状况,弄得整天心烦意乱,人前还得装笑脸,尤其是在家里,她总算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如果林苒在的话肯定会说:“轻云你放松点,女人想太多老得快。”可惜她现在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在干什么,很让她费心又无计可施。
所以,当林苒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喜出望外地跳了起来:“你总算回来了!”
林苒似笑非笑:“柳川越呢?我想跟你们两个好好谈谈。”
柳轻云突然醒悟她已经不适合抱着林苒撒娇了,她黯然地垂下双臂,随即笑笑:“好啊。”
“还去那家茶坊吧,我喜欢那儿。”林苒也笑笑,妆容明艳。
林苒一直热衷于尝试不同品牌的化妆品,并对各种护肤和保养的验方了若指掌,她曾经自嘲地解释这是因为她已经老得没人要了,所以要靠外在的修饰来吸引男性投资者们的目光,柳轻云当时听了笑得很厉害,这时候不合时宜地突然想起只觉得苦涩。
约好了柳川越,三个人在茶坊里聚齐,彼此间客客气气的,理所当然的由柳川越做东。林苒看看他们俩,笑着说:“看我们三个,关系够乱的。”
柳轻云低了头猛喝茶。
柳川越平静地说:“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林苒在朦胧的灯光里点燃支烟,抽了两口又自嘲地摁熄在烟灰缸里:“哦,忘了,柳医生是不赞成女人吸烟的。”没人接茬,她知趣地说明来意,“把这乱七八糟的关系结了吧,我不能折腾一场什么都没了,我就要那服装店,把它盘给我,钱我都准备好了,然后大家各奔前程,再没什么牵扯不清的了。”
柳轻云发呆地看着她。
柳川越说:“换个店主名字就行了,那间店本来就是你的心血。”
林苒又是那样自嘲的笑容:“哦,我又忘了,我是没那个实力可以盘得下那么大一家店的,最近我的记性老是不好。”
“吃饭吧,安排个时间早点把事情办好。”柳川越抬手召唤侍者。
对一个人生厌了就巴不得早点把这个人推开,林苒很想说出这个感受,但终究忍耐下来什么也没说。
这是柳轻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结局,如果这就是结局的话。办完转让手续的那天林苒径直转身走了,柳轻云对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她明白林苒这一走,就跟当初的肖宁一样彻底。又一个重要的人决然离开了,又一段刻骨铭心的生命历程被硬生生掐断了,也许生命本就是一条虚线,一截一截的,总有接不上口的断点,但是延续着,或长或短。
“走吧。”柳川越提醒她。
柳轻云脸上是化妆品也掩盖不住的苍白,她慢慢转身。
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吧,简单了吧,平静了吧,结束了吧,抑或是全新的开始。
后来,柳轻云把这些事告诉了飘,飘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一个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