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心头一紧,又轻手轻脚摸出房,到了小区的庭院里才拨打洛子麒家的电话,谁知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妈的!搞什么鬼!”柳川越差点把手机摔了,他出小区拦了辆出租直接杀去洛子麒那儿。
要命的是,杨文畅和柳轻云还真就不在这儿,紧锁的房门口歪靠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杨振武和施静,柳川越赶紧把他们摇醒,开了门让他们进去。老天啊,幸亏当初这把备用钥匙他忘了还给洛子麒。
“我哥呢?”杨振武问。
“没事没事,你哥跟轻云还有些事要商量。”柳川越赶紧安顿他们睡下,自己就敞着房门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脑袋里清醒得不行。
看看手机,凌晨了,过会儿再看看,怎么才就过了十几分钟呢?柳川越一支接一支抽烟,抽到烟灰缸里塞满烟头的时候杨文畅幽魂似的荡进来,他在街上走了一夜依然没能将胸口那块石头挪开,他自己也明白,不是挪不开,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挪开。他没注意到房门是敞着的,也没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个人,他在沙发里坐下来,沉重地捧住自己的头。
“轻云呢?”柳川越把最后一支烟拧灭在烟灰缸里的烟头堆上,沉声问。
“嗯?”杨文畅惊醒,“轻云没回去吗?”
“没。”
还没等柳川越把满肚子的愤怒倾泻出来杨文畅已经火烧屁股似的弹起身:“我去找她!”他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脚步凌乱。
杨文畅陷入了爱情的迷宫,没有神会来救助,方向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可以向左,可以向右,不知道哪一条路才能通向自己想要的幸福,如果所有感情的付出都可以一分一毫计较清楚,又哪里来的这么多烦恼?直觉,只有直觉,最可靠的也最不可靠的,在这个乱了章法的凌晨,直觉让杨文畅几乎是直截了当地在天桥上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柳轻云。
迷失在爱情深处的柳轻云成了只流浪的小狗,抗拒而戒备、忧伤而绝对,看到冲过来的杨文畅时她猛地跳起身,不要命地朝天桥的另一头扑去,杨文畅以从没有过的惊人速度心急火燎地追上去,紧紧抓住柳轻云的手腕就不放开。
柳轻云尖叫:“你选择不了我替你选!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好——”她发了疯地掰他的手指,但他的手指生铁铸似的怎么也掰不开。
杨文畅用力把她抱进怀里:“不烦你了我怎么办?”
柳轻云手动不了就用脚踢他:“我才不管你怎么办!反正我会离开这里!远远地再也不回来!再也不用看到你!你也不用看到我!”
“好了好了,我现在抱住你了,再也不放开了。”杨文畅急急忙忙哄她,“你总是把自己弄得一团糟,叫我怎么放心呢?”
柳轻云“哇”地放声大哭。
好吧,一起疯了吧,一起赌一把吧,看最终能抓到的是个什么怪物。
柳川越站在远远的街边仰头看着桥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回头,走开。
施静不过睡了一觉的功夫事情就全变样了,再见面时杨老师一度游移的目光坚定了,曾经失去的微笑回来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同她讨论起去新学校读书的事情来,她很生气,起身就走,问她她就回答她来这里是散心的,所以她现在出去散心,而且她要去找洛子麒散心,洛子麒就这样很无辜地摊上这个美丽的麻烦。
施静把长长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去了洛子麒的工作室,任谁也不让陪,洛子麒接到杨文畅电话后亲自接她来,她还在路上就跟洛子麒商量要假装追洛子麒让杨文畅着急,吓得洛子麒打定了主意不给她机会。这个小孩子,怎么什么都想得出来啊。
工作室很小,两间,一间录音室,乱七八糟地摆了些设备,还有些女性化的小挂饰,隔着玻璃能看到后面幽暗的空间里竖着只话筒,另一间是教室兼会客室,刷得粉白的墙壁上参差地挂满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吉他,剩下的就是椅子,几名学员散坐在各处各自在吉他的几根弦上拨弄,都是年轻人,一边练习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
洛子麒从墙上挑了把吉他递给施静,施静慌乱地拒绝:“我不会。”
“你随便玩,我忙。”洛子麒没什么表情,扭头去纠正学员们别扭的手指姿势去了。
施静抱着吉他不满地跟在他后面:“你到底想好没啊。”
“不用想!”洛子麒一跳,“我帮不了你。”
正巧和洛子麒合开工作室的女人风风火火地进来,摄像机一放、帽子一扯,头发蓬松地披散下来就成了个妩媚的美人,把学员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美人理着头发问:“新学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