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人”能具有这种速度与破坏力的,但如今事实摆在他眼前,让他不禁怀疑,这个司机……是人吗?
望着沈笑非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黑衣人在全身冷寒中,感觉着自己向来习惯拿枪的手,竟开始微微抖颤。
“敢砸老子的车……”
“你不要过来!”
望着车窗外沈笑非深不见底的黯黑眼眸,再回想着他方才非人的举动,黑衣人当机立断的先将自己反锁在车内,毕竞这车有防弹玻璃——尽管连他自己都怀疑,这片防弹玻璃究竟能防得住什么。
“敢砸老子的车?”-
沈笑非却只是重复着同一句话,然后愈走愈近,愈走愈近。
“不要再靠近了!”
眼见身旁再无援手,再望着沈笑非额旁不断跳动的青筋,黑衣人心一横,将手中的手枪换成了连发式自动手枪,牙一咬、用单手控制着方向盘,脚用力踏着油门,一个急退后,又一个直冲,向沈笑非直直撞去。
尽管那辆黑车来势那样急猛,沈笑非却视而不见,然后在车头就要撞到自己时,一个飞身跳至引擎盖上,“砰”一声将掌心贴至破璃上怒吼着——
“敢砸老子的车!”
“怪物……”
当车前玻璃不知为什么由透明变成一片雾状,车身也因车胎突然泄了气而不受控制的来回晃.动时,黑衣人惨白着脸一边来回转动着方向盘想将沈笑非甩开,一边打开车窗将握枪的手伸出窗外。
“住手,否则我就开枪打死她!”
在发现无论怎么甩都甩不开、更连枪都威胁不到沈笑非时,那名黑衣人突然猛踩了一下刹车,然后重新将枪口转向因刚刚车子来回颠晃而被撞得暂时晕过去的万莳雨急喘说道。
“你敢开枪,在你没被某人做成消波块前,我就会先让你明白地狱长什么样!”
望着那个转向的枪口,沈笑非确实停下了动作,但他却闪至了前门前,快速将手由开启的车窗探入,一把握住男子的手臂!
望着沈笑非愈发冷寒的眼神与话声,感觉着自己握枪的手臂被一阵沁寒瞬间冰冻住,连扳机都扣不动了,并且那阵冷意还由手臂开始缓缓传至上臂、肩膀,甚至全身时,黑衣人因恐惧而彻底发狂了。
这人……根本不是人!
就算此刻的他,已彻底明白自己根本没必要为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就算此刻的他,已彻底明白他的同伴已倒,这责任根本不必他一个人扛,他根本不必再硬撑下丢;就算此刻的他,已真的想放下枪,放走他们,但这人会真的饶了他吗?会饶了目睹这一切经过的他吗?
当心底恐惧升至最高点时,黑衣人用另一只尚来冻结的手,悄悄拿起了刚才放在车座旁的单发手枪,轻轻推开保险,瞄准沈笑非后,手指一扣——
“小心!”
就在此时,由短暂昏迷中苏醒的万莳雨,在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刻用被绑住的双腿踢向黑衣人隐藏的手枪,在一声枪响后,听到了子弹在车内四处胡乱弹射的声音,然后感觉到自己右肩传来一阵辣的剧痛!
“唔……”在黑衣人倒下之时,万莳雨口中也发出了一声痛呼。
尽管痛得眼冒金星,在自己被人小心翼翼的抱出车外时,她还是不位低喃着,“司机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
望着万莳雨血如泉涌的右肩,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声,沈笑非眉头一皱,快速点了她几处穴道后,将掌心贴在她的枪伤处。
“那就好……”感觉着自己在沈笑非的触碰下,身体变得好冷,好冷,艰俞愈来愈黑,但万莳雨朴雨还是努力笑了笑,然后努力将那钻石耳环取出放在他的手上,“真的很不好意思,你的车……”
当耳环被塞回自己小手里,当耳畔传来了几声夹杂着国、台、客以及英语的咒骂声时,万莳雨总算放下心来,缓缓合上眼眸。
太好了,这爱车如命,因车暴走的司机先生,没有伤到脑……
细雨微飘,一个壮硕的黑影在山道中徒步行走。
他的双手托抱着一名阖着眼的女子,身后跟着那只他由火场中救出,因被万莳雨放生而躲过一劫,且一直没走远的小狗。
“他妈的,〇〇七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
望着万莳雨苍白的小脸,沈笑非懊恼低语着,摇了摇头后,腾出左手由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看似样蠢的卫星手机,轻轻一按——
“阿雀姨。”
“哪个死人骨头这时候打电话来?咦,小沈,怎么会是你?好吧,说,这回又是要帮哪个夭寿死小孩擦屁股了?是不是刚刚那个动用到四四二七最高级技术,让家里那群本来一个个像死鱼一样的骇客宅男跳起丑毙章鱼舞的蠢蛋?”
“是的,就是刚刚动用了四四二七,姓沈名笑非的蠢蛋。”沈笑非边走边无奈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