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堡此次的围猎已然得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但隐藏在暗处的七星门几人却都拉长着脸,眉间的怒气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于嘉几次想冲出去抢夺,但都被身旁的齐墨死死拦住,就凭他们几个人,莫说那刚显神威的重刀组,就是数十凤之翼那关,也决计是过不了的。
“师叔,您一定要稳住啊,眼下援兵未至,咱们这样贸然冲出去,宝物抢不回不说,师门脸面也要丢个一干二净啊!”齐墨虽然也是心有不甘,但白白吃亏的事,他是怎样也不会干的。
于嘉甩开齐墨的手,愤愤的看向谷中的凤家之人,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啊!”
“这援兵怎么还没赶到,我七星至宝就要被人生生夺走了啊!”一旁的三代弟子小武子急的直挠头,但他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以免暴露出去。
“这会儿不来,怕是来不了了,只盼他们莫出意外才好啊!”齐墨阴沉着脸,咬牙说道。
“墨儿,你的意思是?”于嘉看向齐墨,似也看出了事情的蹊跷。
“师叔,您看凤家的人手配置,那是顶了尖的,这次行动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既是有备而来,以凤天阳那老东西的阴险,又怎会不防我们一手呢?这百草谷方圆百里之内定是布满了警戒,我们的人怕是没那么容易进来的!”齐墨低声向于嘉分析道。
于嘉点了点头,又叹道:“看来凤家是铁心要与我七星门翻脸了啊,眼下这形势,师门前途堪忧啊!”
齐墨嘿嘿一笑,阴沉沉的说道:“师叔,这您倒不必担心,凤家决计不敢与我们翻脸的,且不说宗家那里他凤家堡不好交待,单说眼下这情形,白城余孽闹的如此之凶,我们不好过,他凤家就好过了?您莫忘了,咱们跟白城那只是有过节,说破大天也只是有很大的过节,而凤家堡和白城,那是不死不休!”
于嘉一怔,疑惑道:“那此间事怎讲?”
齐墨看着渐渐撤去的凤家堡等人,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侄儿若没猜错,用不了多久,他凤家堡便会将五叶草恭恭敬敬的送回七星门,而且定是口口声声的说是误会!”
于嘉更疑惑了,不待他开口相询,小武子便忍不住的问道:“齐哥,我都被你给说糊涂了,凤家堡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岂有送回来的道理?”
齐墨冷笑一声道:“凤家堡翻来覆去都是这些权术上的小把戏,他既要依仗我七星门协助他维持天下稳定,又怕我师门桀骜不好控制,是以借五叶草之事,一来显摆他们的实力,二来暗示我们这天下是他凤家堡的,天下之物,他们拿便拿了,我们无可奈何,他给便给了,我们只能感恩戴德!”
“敲山震虎,欺人太甚!”七星门下几人经齐墨这么一点拨,更是急火攻心,好几人都忍不住的叫骂出来,好在凤家之人已经走远,不然定是暴露无疑。
而于嘉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这个晚辈,此子心术过人,若是用在正途自然是万幸之事,但若邪念太盛,偏偏又修为不济,只恐不得善终啊!
齐墨扫视众人一番,目光又落在凤家堡渐已消失的人影上,竟也是叹了口气:“凤家堡,我们确是得罪不起啊,不到万不得已,这脸面是怎样也撕开不得的,如今他们已经触到了师门底线,但愿能够到此为止,莫要玩过了火啊!”
翼山边缘处建有一处占地极广的山庄,山庄内的每一处院墙都刷上了深紫色,从空中俯瞰下去,这山庄的建筑恰成北斗七星的方位布置,而且山庄内哨卡层层,巡逻之人也全都身着紫衣,一看便知都是七星门下。
这座建在翼山边缘处的山庄,便叫做七星庄,正是七星门设在翼山的桥头堡,是七星门下在翼山围猎,试炼的行辕。
在通向山庄正厅的宽阔的大理石路上,两个人正急匆匆的行走着,不论是一旁守卫的哨卡,还是路过的七星门下,都朝这二人肃穆行礼,可见这二人在七星门内的地位是极高的,而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由百草谷返回的于嘉和齐墨。
二人还未进正厅,便闻厅内传来嘈嘈杂杂的争吵怒骂声,二人脚步一滞,齐墨走到一旁,拉过在门口守卫的一名四代弟子,低声问道:“里面怎么回事,如此吵闹?”
那四代弟子见了齐墨竟什么兴奋的样子,长舒一口气,回道:“齐哥,你可算回来了,弟兄们都担心你也遭了凤家毒手!”
齐墨心里咯噔一跳,反问道:“什么叫做也遭了凤家毒手?你小子少废话,知道什么赶紧讲!”
那四代弟子一脸愤恨的说道:“蒋师祖和徐师祖他们被凤家堡灭团了!凤家堡这些天杀的,竟派人送回了至宝五叶草,耀武扬威来了!”
齐墨脑中一阵轰鸣,险些跌倒,一把揪起那弟子的衣襟,低声喝道:“此事你敢确定么,你可知胡乱散播谣言的后果?”
那四代弟子见齐墨的凶恶样,丝毫不似平时那般亲切的齐哥,哆嗦道:“齐师兄,刘首座一直在里面吵着要替两位师祖报仇,别说小的守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就连外面的守卫弟兄,多半也都听到了,此事千真万确啊,小的又怎敢造谣呢?”
齐墨心中对刘世通不禁一阵怒骂,这个刘世通向来鲁莽冲动,小事上也就罢了,这等大事怎可肆意张扬?眼下哪怕是掌门想忍下这口气,七星门上下弟子也是不愿的,这卖门求荣的名声,任谁也不敢随意当下的!但话又说回来,凤家堡实在欺人太甚,也怨不得七星门与其翻脸了!
于嘉看齐墨神色不对的走回来,没等他开口便叹道:“凤家堡是铁心要撕破脸了!”
齐墨一怔,道:“您都知道了?”
于嘉冷哼一声:“那老匹夫这么大的嗓门,想不知道都难,罢了,进去再说吧。”
言罢当先走进了正厅,脚一迈进,便冲刘世通吼道:“这么大声,就不怕弄出骚乱!”
“人家都欺负到家门了,我们还要当缩头乌龟么?”刘世通满脸的络腮胡子几乎倒竖起来,所谓的莽夫就是指这个样子了,但越是这样的莽夫便越是一根筋,待到他看清来者是于嘉和齐墨时,又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老于,墨儿,我就知道你们出不了事的!”
面对这么个莽夫,齐墨只能咬牙赔笑,而于嘉冷哼一声,不去理他,径直向坐在首位的齐堪何走了过去,行礼道:“师兄,师弟我愧对七星门,五叶草被凤家夺走了!但凭师兄惩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那事原本就怨不得你们的。”齐堪何扶起于嘉,好言劝道,看了眼于嘉身后的齐墨,关切的问道,“墨儿没伤到吧?”
“谢师叔关心,侄儿还好,只是失了五叶草,给师门丢脸了。”齐墨恭敬回道。
“掌门膝下只你这么一个嫡亲孙儿,那五叶草和你比起来又算得什么呢?”
齐堪何这话让齐墨心头美成一片,不自觉的昂起头,直到这时,他才有心情打量起厅内情况。
厅内除去齐墨自己,共有六人,这六人可以说是七星门的大脑与脊梁了,但这六人中竟有三人受伤,不消多问便知他们定是被派去增援百草谷,结果被凤家警戒之人所伤了。
让齐墨惊心的是大厅正中的那一滩血迹,虽然略微清理了一下,但还是看的清清楚楚,没等齐墨询问,便听于嘉开口道:“齐师兄,地上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齐堪何冷哼一声,满脸怒气的盯着刘世通,道:“你问他!”
“凤家小儿胆敢在我七星门的地盘上撒野,被老夫一剑挑下了脑袋!”刘世通理直气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