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是时候做一件事了,他与曾予尔重逢后一直想做的事。
“怎么了呀?”曾予尔有点不明所以,敲了敲他的肩膀,“带我出来有话要说?为什么不可以在家里说?”
段景修离她极近,生怕她看不到他说什么似的。
“我爱你——”
“我知道——”
两人相视忍不住在清凉的月光中笑起来,段景修拾起她的左手,唇边噙着温柔神秘的笑,另一只缓缓伸向胸兜里,一簇亮闪闪的光随即划过曾予尔的眼底。
是一枚钻石戒指。
曾予尔呆愣了两秒,刚欲开口,段景修倾身吻住她的唇,只是淡淡地贴着,不带情。欲,相反的,她感受到了他满满当当的虔诚。
“小鱼儿,嫁给我吧。”他说。
钻石的光芒映进月色,曾予尔的眼前朦朦胧胧,从相识以来的种种过往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快速播放。
她面上是带点不情愿的,心里却像被丝丝的蜜糖裹挟缠绕,也有些不可思议。
“你应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才对。”
段景修摇摇头,那股独断霸道的劲儿又上来了,生怕她说个“不”字,把戒指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小鱼儿,你这辈子要嫁只能嫁我一个,别的男人没有机会问这个问题。”
曾予尔低头端详戒指,再抬眸望向段景修,微笑里带着些苦涩,很久,才重又垂头迟疑说:“其实……我真的没想过结婚。”
段先生急了,执起她的下巴:“小鱼儿——”
“我的意思是……”曾予尔解释,“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你没有必要再用婚姻证明你爱我,我……只要能和你安安宁宁地在一起,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
段景修把她扯进怀里,吻她的额头,唇在她的眼前开开合合:“小鱼儿,可是我想娶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让你做我生命里唯一的女人,还想让别人大声叫你段太太,把你盖上我的名字……在我眼里,因为我爱你,所以给你婚姻是我应该做的最基本的事,并不单纯是证明的方式,懂了吗?”
曾予尔目光闪闪,举目看着他,忽然嘴巴一扁:“你说话越来越中听了啊。”
段景修耸耸肩:“我说的是心里话。”紧握着她带着戒指的右手,接着命令道,“小鱼儿,不经我允许,不许摘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段先生有点忙,因为要为渔业公司的成立做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他也要看很多资料,不停与“华逸”组建的小组人员开会分析岛上市场的实际情况。
周日,曾予尔早上从海鲜市场回来,把谭婶婶给的鳕鱼熬成了大补汤给段先生进补,这谢日子段先生熬夜熬的有些憔悴,她瞧着心疼,虽然不怎么会做,但她也算勉勉强强地完成了。
吃饱喝足,一天都像有了好心情,两人心满意足换衣服一道出门。
他们开会的地点在海岛大酒店的会议厅,段景修曾经想要提出过他们直接在度假别墅那边安个家,但他知道她不会同意,索性一直和曾予尔在小房子里作的不亦乐乎。
两人的目的地离的不是很远,但需要过一条街,曾予尔看时间允许,便想送段景修到大酒店门口,自己再折回学校。
俩人依依不舍地在酒店门前缠缠绵绵地说话说了很久。
“中午我过去接你?我们在酒店一起吃午饭?”
“不要——我还是在食堂吧。”
“好吧,你不过来,我只能去你们学校的食堂,和你一起吃,反正我正好想知道,你们食堂到底有多美味,你每次都坚持不肯出来。”
曾予尔可不想因为段景修成为同事里的焦点,只好答应:“好啦,好啦,我去。”她抬手整理他的衬衫领子,端着小媳妇的样儿,轻轻一拍,喏声说,“最近……辛苦你了。”
段景修欣然抱了下她,顺手向下摸,捏下她的屁。股:“不辛苦,你晚上好好伺候我就行了。”
流氓话换来曾予尔地一个白眼加一个小拳头,段景修的心情相当不错。
曾予尔看眼表,上课的时间快到。
“哎呀,不行,我得走了,你有急事直接打给葵花吧,她都会告诉我。”
段景修一边点头,还依依不舍吻一口她:“路上小心。嗯?”
“知道啦!”说完曾予尔沿着路边小跳着离开。
段景修温柔的目光一直目送她,直到苏咏瑶打来一个电话,周日的街道有些吵,他快速接起来,护着话筒接起:“我在楼下,马上——”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串急促的鸣笛,闪电般的瞬间,“刺啦”一声,车子急刹车时发出的刺耳噪音撞击耳膜,接着,巨响轰然而至。
段景修的身体蓦地僵直,哒、哒、哒……他的时间仿佛静止,而这个世界的时间依旧在流转,他看见一个个人影从他面前跑向他的后方,最后有人叫道:“小姐,你没事吧,叫救护车——”
“不用了——”曾予尔被司机扶起身,赶紧赔礼道歉,她只是溜了下号的工夫,危险的状况就差点发生。
司机大哥埋怨:“我说,这姑娘,我按喇叭你怎么像没听见一样啊,你怎么在这转弯的路边蹲着呢?多险啊。”
“对不起,我……”曾予尔有口难辩,毕竟是自己错误在先,问司机需要多少赔偿,她可以把工作单位写给他,到时候过来拿钱就可以。
司机正思考着,顺便给保险公司打个电话,而此时,刚刚经历过虚惊一场的段景修拨开人群中走出来,脸色白的吓人:“多少?我来付。”
事情完满解决了,出租车的前盖撞到转弯处的栏杆被撞凹陷,车灯坏了一只,其他没大碍,那位司机收下苏咏瑶离开送来的赔偿,便也不多追究,而曾予尔看着段景修心痛难忍的神色,心里的小鼓不安地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