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藜,咱们回去吧。”袁继看着身侧的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你现在应该满意了吧,当初的设想都实现了。”
“是啊,都实现了。”苏茨藜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缓缓的沿着青石小路下山。
这些年大姐公司的刺梨越发壮大,不但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分店,而且还自己办了刺梨加工的工厂,研发出了很多刺梨产品,专利申请了好几十项。二姐嫁人之后给她生了个外甥,取名叫陈炯,很是可爱。这几年她帮着自己丈夫打理公司,还跟大姐合伙做水蛭培养,买卖的生意,虽说才一两年,效益却很好。水蛭在药用方面的需求非常之大,这个小时候让她们闻之色变的“蚂蝗”,如今已帮助了很多人。
至于自己一直研究的无籽刺梨也在去年试种成功,现在她只要等到六月,就可拿到农大的毕业证了,也算是功德圆满。
当初发誓要让家人过得更好的愿望,应该算是实现了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呢?
午夜梦回,她竟然像做了亏心事般害怕。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四年前的这个时候,二姐结婚,她刚刚高中毕业。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转眼之间,她已经重生了将近八年。八年来她活得还算如意,最近却开始纠结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袁继看着落在自己身后一大截的女子,叹了口气。
她肯定又开始瞎想了。
“阿藜,不是说咱们要赶在大姐生产之前回去吗?以你现在这个速度可是不行。”袁继打趣道。
苏茨藜这才想起来大姐快要生产了,她快走几步,赶上了前方的袁继。
“你慢慢走,小心摔跤。”袁继见她穿着个高跟鞋踩在青石小路上,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他当机立断走上去扶她。
“谢谢!”苏茨藜对他投去感激的一笑。“今天真是穿错鞋了。”
她还是跟自己这么客气,袁继心里颇不是滋味。“阿藜,我们是男女朋友,你不用这么客气。”
“嗯。”苏茨藜依言将手挽住他的胳膊,两人相携走下山去。
“我坐在后面吧,正好补个眠。”苏茨藜见袁继打算打开前门,忙道。
“好,你这两天也挺累的,好好休息下,到了我叫你。”袁继打开后门,给她拿了一条毛毯盖上。
透过后视镜看着苏茨藜的睡颜,袁继握着方向认真开车。眼前的风景不断变换,阿藜的脸却一直占据着他的脑海。他回头一看,后座的人已然熟睡。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她。
在一起快一年,也有过亲密关系,可他心里却充满不安。阿藜对他很好,完全尽到了一个做女朋友的责任,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在自己面前好像从来都是笑着的,可是经过了一年前的那件事,她的笑再也没到过心底。
再遇她的时候是因为一次出差,她到广东那边开拓刺梨市场,当时她人生地不熟,碰避好多次之后遇见了他。
虽然五年不见,她却一眼认出了他。
之后他帮着她找店面,找代理商,介绍自己的朋友给她认识,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一个月之后她启程回北京。
当时他并未有丝毫不舍,半个月之后却毅然跟老板辞了职。
老板很意外,问他,“你知道我是打算把你培养成接班人的吧?”
他点点头。
“那你是在别的地方找到了更好的出路?”
“不是。”
“那你干嘛要辞职?”
“我要去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半个月来,他满脑子都是她的笑靥如花。
如果说儿时的恶作剧纯粹出于嫉恨,现在的阿藜却深深吸引了他。
等他跟手下交接好,买了机票飞往北京,却得知她早已返乡的消息。
他有些忐忑,不知该不该继续追去。
之前负气离家,这么多年虽然也挣了些钱,可他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当年妈妈给他主的那碗面,他吃得心有愧疚。
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了回去。
满心以为可以再见自己朝思暮想的笑颜,却不曾想,那如花的笑颜早已染上悲伤。
之后就留了下来,帮着她料理公司的事务。
不得不说她在做生意这方面确实没有天赋,很多事不懂,只能加倍努力,虽然如此,她依旧公司弄得井井有条,这让他很心疼。他清楚的指导,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需要多大的毅力。
他总觉得她应该一心搞科研,每次她只有看着那些刺梨,月季,玫瑰的时候才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他可以将她手上的事都接过来,可是他又害怕她将自己孤立在植物世界里,只好让她继续参与在这些俗务中,毕竟心里有点寄托,她才不会乱想。
他渐渐的跟她的家人熟悉起来,苏凤待人真诚,行事作风很有魄力;她的老公金荣晨则是刺梨种植和水蛭培养的好手,两夫妻通力合作,如今已把专卖店开遍全国。
苏燕则温柔如水,不过做起事来也绝不手软,她帮着老公陈安南处理一些人际往来,自己还入股了苏凤的水蛭生意。至于他的老公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朋友,生意遍布各行各业,听说苏凤的茨藜公司就是他当年帮着一手创办起来的。
阿藜跟两个姐姐则完全不同,她表面上看上去独立坚强,实则十分心软。公司出了问题,她总是狠不下心来处罚作乱的人。而且让他奇怪的是,有着这么一个二姐夫,苏茨藜遇到困难的时候却很少找他帮忙。她好像刻意的避着陈家人,这点他一直想不通。而且陈安南每次看见阿藜总是一脸歉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袁继陷入了沉思。
、男友袁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大概有20章就完结了,看文的亲冒个泡呗~~~
苏茨藜知道袁继正看着自己,可她只能闭着双眼假寐。
此时此刻,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袁继。刚才在山上,她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人。明明说好不再去想,可她依旧控制不了自己。
他走了也将近两年了吧?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当初再成熟一点,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但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实是,他已经离开了她。
忽然很想哭,可她却哭不出来。她的泪,早在一年前就用尽了。
是不是不管她怎么努力,结局终究是不会改变的呢?
譬如大姐还是嫁给了大姐夫,譬如她生出的第一个孩子依旧是女儿,譬如她终究与他形同陌路,譬如2011年她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连最一面都没能见到……
如果说一切都无法改变,那么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市医院妇科病房。苏茨藜到的时候,金荣晨正扶着自己的妻子慢慢散步,苏凤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两人都格外小心。
“阿藜你来了。”苏凤看见妹妹和袁继回来,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袁继将自己带来的补品搁在床头,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他的苹果削得很好,从头到尾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