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浦听李继迁转达千玉月娇的话后,又惊又喜,百感交集。抽空把这事同千玉花花一说,千玉花花也是大喜。叽叽呱呱说道:“爷,还记得爷救咱那回吗?咱当时就想告诉爷,爷有儿子了。只是原来恍忽听那么个信,怕误传了令爷空欢喜。所以才话到嘴边压下了。这下好了!咱们赶快去找姐姐去,把姐姐接回来,咱们一块过活,好不好?”
“好!那当然好。这些年也真苦了你姐姐了,只不过,你姐姐怕是不肯原谅咱呢。”
“没事,咱陪爷一块去。不行,咱跪着求她。姐姐是个软心肠,只要求她,一准成。”
张浦夫妇计议停当,欢喜非常。自辽邦回到平夏地后,又拖延些时日,张浦将手边的事料理完毕,没等他开口,李继迁倒先提出来。
李继迁道:“张公,趁这阵子不忙,你去贺兰山走一趟,把月娇母子接来,就同花花一块过活吧。这些年,她一个女子,又带着个孩子,不定吃了多少苦头哩。一个女子,有天大的本事,又能闯出多大的江山。”
张浦道:“正要跟官爷说这事,官爷倒想到前面去了。咱的意思,是两不耽搁,一面找人一面联络豪强,再进一步熟悉一下那边的情况,以备早日夺得该地。”
李继迁笑道:“那还等甚?赶紧起程上路吧!”说话间,李继迁又嘱咐道:“去了见到继智兄长,能设法让他一同来最好。”说到这,李继迁笑着对一边的耶律汀说道:“那还是你的叔父呢。”
耶律汀是耶律倍留在契丹的一支,她也隐隐约约地听说过,中原有她曾祖父留下的后人。当时听李继迁这么一说,便笑着说道:“那我也随张公去,去看看他,认认亲。”
李继迁欢喜地连连点头。三人收拾一下,便带三百卫兵上路了。
张浦一行人,到黄河边,先去东大荒,探视了在那里训鹰养鸽子的老爹,眼见老爹硬朗如初,张浦也就放心了。再看荒地也大量开垦出来,心中喜悦。同老爹住了两日,告诉了他张家有后的大喜事。把垦荒种地的大事,进一步给管事的们做了安排,这才动身过黄河,进贺兰山。
这次熟门熟路,一行人直扑金雀谷。结果人去谷空,只留下了一壁的石画和文字:
石画多种多样,有人有动物有日月星辰,还有些莫明其妙的符号和线条。有的人像头上长得有犄角,有的插着羽毛。关于女人的石像最为有趣,有的有头饰,有的绾着发髻,风姿秀逸,楚楚动人。还有大耳朵高鼻子、一脸长毛的古怪人形......
最多的图案是人面,各种各样的人脸,多数脸面有眉毛、鼻子和嘴巴,偏偏就没有眼睛。
张浦一见到这些没有眼睛的人面石画,禁不住地潸然满面。
耶律汀不明白地问:“张公,他们不在不等于他们有了什么意外,咱们都属游牧之人,弃地而去是常有的事。何必如此伤感?”
张浦叹息一声悲泣道:“公主,你不明白,月娇这是在有意躲避咱。你没看壁上的画吗?她在骂咱没长眼睛。她知道咱要来,特地留下没眼睛的画,在骂咱。”
千玉花花闻此言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抽噎道:“姐姐肯定也怪上咱了,要不然怎会走呢。”
耶律汀笑道:“张公,花花姐姐,这真是关心则乱,意乱情迷。我说你们这都是哪跟哪呀?如此说来,那么,你们看那样的画又怎么解释?”
耶律汀指着种奇异的人面像,人面形中似有一个人站立的轮廓,双臂弯曲,两腿叉开,腰佩长刀。
对此,张浦一时也解释不了,倒是千玉花花说道:“或许,或许是表示人在想他们心中的英雄吧?”
“那么,那个骑士画,那个野兽厮杀画,又是什么意思?”
张浦和千玉花花,顺着耶律汀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骑士,颉扎发髻,身体后倾,身后挎着一把马刀,左手持缰,俊马昂首挺胸,扬蹄跃起,尾巴飘扬,跳跃奔腾。另一幅是一猛兽,尾巴高高翘起,挥舞着前爪,向一匹野马扑去,撕咬着野马的后腿,另有两匹野马,奔赴救助。
千玉花花说不明白了,张浦似乎是明白了,可一时却说不出来。愣怔了半晌,道:“生命短暂,灵魂永在。即便是没有骂咱,躲避咱是定不可疑了。走吧,下山去吧。只要有缘,定能相见。”
张浦一行回到黄羊坪,没见到李继迁,一问才知道,李继迁去安庆泽会赵保忠了。
张浦当时就急了。安庆泽地势险要,湖泊相连,最易埋伏,连忙传令:“点兵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