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在谁身上?!”
“一个你想要的女人……”二个淫荡的女人?”
“你难道不想?”
“一个婊子?”
“就是。”
“卖过”
“是的,不只一次……”
“在哪里?”
“义大利……”
“卖给谁”
“谁想要就给——”
“真购!!”
“不,你付不起,要的是你的痛苦……”
“都已经过去了。”
“不,就在你身边里……”
“那深处?”
“是的。”
“深深的,尽里,一直到底……只怕你到不了……”
“所以才榨取,喝吸?”
“都发泄出来,别管啦……”
“你不怕一.”
“怕甚麽?”
“要是怀孕了?”
“再打掉,”
“你疯啦?”
“怕的是你,想纵欲又不敢,别担心,我吃药了。”
“甚麽时候?”
“在浴室。”
“上床之前?”
“是的,知道你还要操我。”
“那为甚麽折腾这麽久?”
“别问,要用就用……这身肉……”
““个婊子的肉体?”
“我不是婊子。”
“不明白。”
“明白甚么?”
“刚才说的。”
“说甚麽了?”
“说的是卖过。”
“你不可能明白,你不了解,不可能知道”
“就要知道这内里的一切!”
“要用就用好了,别伤害我。”
“不已经是个婊子了?”
“不,只是个女人,过早成为女人。”
“甚麽时候?”
“十三岁…:.”
“胡说编的故事?”
她直摇头。你要她说,她喃喃喃说她甚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需要痛苦,痛苦中求得快感。你需要女人,需要在女人身上发泄,欲望与孤独。她说她也孤独,才渴望了解,才付出。好换取爱和享受?是的,就要,也给,也付出。也出卖?对。也淫荡?也贱她翻滚到你身上,你合眼之前,看见她暗中目光炯炯,随後便张开嘴呼叫……
11
躺在林新婚不久的床上,他睁开眼,还很难相信是不是梦。赤条条美好的林就这样俯视他,教会他成了个男人。是林把他从客厅引到廊尽头地这卧室,厚厚的绒窗帘垂地,只开了一盏罩上菊黄灯罩花瓶式的高座台灯。林让他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大本烫金边的照相簿,翻开的全是她在北戴河新婚旅行时她丈夫给她拍的照片,无袖开领的连衣裙露出手臂、肩膀和腿,或是湿源源的游泳衣贴住身躯。林此刻就俯身在他身边。他感到她的头发丝撩在他脸颊上,便转过身便抱住这细巧的身腰,脸贴在乳房上,闻到她身上温香的气息,急急忙忙拉开她脊背上连衣裙的拉链,把她翻倒在弹簧床垫上,狂乱吻她,从嘴、脸、到颈膊子,到扯开胸罩露出的乳头。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急躁得不行,把那市面上买不到的精致性感的内裤也扯坏了,却勃起不了,无法进入她身体里。又是林叫他别紧张,说这么晚她父母睡觉了,不会到她房里来的,她丈夫那尖端武器研究所远在西郊山里,军队纪律严格,不到周末回不来的。他突然又别尿了,林套上裙子,赤脚出去,立刻拿了个脸盆回来。他还去描上门栓,在搪瓷脸盆里撒尿那麽响,都令他觉得像做贼一样。随後熄了灯,林帮他脱了鞋袜,让他光身躯到床上,盖上被子,像他少年时梦中的一个大女孩,一位耐、心照看他的战地护士,那坚决而柔软的手在擦拭他流血的伤口。他才突然勃起,翻身压住这生动活泼的女人,做成了他生来还没有过如此重大的那事。
天将亮之前,他从林的房里出来,院里四下漆黑,一棵老柿子树顶上方天空墨蓝。林悄悄挪动门杠,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侧身出门,回头见镶满一颗颗铆钉老旧的大门合上缀,便推车走到胡同当中。他不急於骑上自行车—听著自己的脚步穿过”个又一个胡同,不想就回去。同屋的老谭要是问起,还得费口舌编排。大街上,脚步声被都市正在苏醒的种种声响渐渐掩盖了。农民运送蔬菜的骡马车,柏油路面上铁掌声清脆,油饼豆浆铺子鼓风机呜呜响,空荡荡的头班无轨电车呼啸而过,前前後後的自行车和行人也越来越多。他深深呼吸,肺腑舒张,那种清新令他十分快意,体味到一种恬静的自信。
中午,在机关的大饭厅他见到林穿了件长袖衫,还系了条纱巾,把衣领子都扎起来。坐在一张饭桌上的同事刚走开—林瞟他一眼,悄悄说了句:
“我脖子弄紫了,都是你唏的。”随即低头抿嘴一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很难说是不是爱林,却从此贪恋那姣美的身体。他们又一再约会,可他不能经常上林家。要是她父母在,还得恭听他们对国家大事发表感慨,少不了一番教导。他得在老人面前表现良好,好像他也是革命後代,顺应他们说些言口不由衷的话。直到两位老人打哈欠,离开客厅,林才递过眼色,同他说些机关里的屁事,熬到她父母那边房里的响动平息,他起身,大声说几句告辞的话。林同他一起出了客厅,到熄了灯的院子里,他再悄悄拆进廊,靠在廊柱後,等林把客厅和她自己房里的灯二关了,再暗中溜进她房里,彻夜尽欢。
可他宁愿同林在外面约会,公园里或城墙限下,紫丁香和迎春花丛里,把上衣铺在地上,再不就靠在棵大树上,站著匆匆野合。要是林的丈夫到军事基地出差,星期天一早,两人便去郊区八大处的山洼里,待上一天,直到斜阳西下,晚风飕飕,在暮色中摸索下山,赶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