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继,你再想想清楚,真的要辞职了?为那种女人,不值得!”
“哥,我走是我的事,与他人何干?”
小小的足球场上已经没一个孩子了,清静的不得了。树影斑驳,余辉洒落,朦胧天色中恍惚着无尽儿时的回忆。
“只是呆腻了而已。在这里上小学,上中学,现在又回来上班,真的是呆腻了……我也想出去走走瞧瞧,一辈子圈在一个地方,有什么意思。”
这操场上的夕阳,于我何其熟悉。多少次坐在这里看着老哥打球,等着一起回家。
现在……
“当初执意要回来工作的是你,现在却来讲这些,哼,爸妈会信你,我也会信了?你不准走!那个死丫头哥不会轻饶了她的,她休想和别人结婚――我叫他们礼堂改灵堂!”
老哥越说越急,他认定了我是因为失恋,所以自暴自弃,所以要辞职,要逃到一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小镇子上去。
人就是这个样子了,事实如何他永远没兴趣,他只相信他所认定的,无论你怎么解释,都没用。
我不想我哥发疯,他疯还不如我疯。他有爸妈嫂子房贷车贷,我孤家寡人一身轻。
“哥,我不想说的,你别再逼我了。”
“什么想不想的,和大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丫头究竟怎么伤你心了?你倒是说啊!”
我哥是个炮仗一样的男人,除了我,对谁都是说炸就炸,就连爸妈嫂子也是一样。
“我要走不是因为失恋,因为是我甩了她。”
“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她遮掩!我――”
“我甩了她,是因为我从来没喜欢过她。我要走,是因为我有真正喜欢的人。我真正喜欢的人,他喜欢我,但又不喜欢我。哥,别问我那个人是谁,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以求你别再问了,让我走得远远儿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容哥哥插话,我一口气甩出一大串儿雷,劈的他再分不清东南西北,傻了。
“小继,你――”
愣了半晌,哥似乎有点回魂儿了,那哪儿行呢,宁可我做个变态,也不能让我哥跑去残害无辜当个杀人犯啊。
搂住他的脖子,使劲儿吻上去。
……
嘴唇而已,小时候也不是没亲过,老哥你用得着惊成这样吗?
他石化了。
我也暂时安心了。
拍拍裤子起身回家。
上个月,我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小镇,清丽水乡,竹泉溪绕,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地方。在损友的相机里第一眼见到,就认准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梦里寻他千百度的亲近,害我全然心向往之。被多少人骂作中邪,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去。
预计会在那儿混上个三五八年,等混过了三十岁我再考虑要不要回来。
啊,忘了重申一遍了,我并非真有什么恋兄情结,更不是跟风儿想搞什么同性恋,刚刚的kiss只是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然后,我就欢天喜地的把自己流放了。
行行重行行。
到达目的地安顿好一切后的第三天,我带了随身的背包,买了辆旧自行车,凭着损友画的一张可笑地图,寻找我悻悻念念的溪泉竹林去也。
按那小子的话说,那片竹林好找的不得了,出镇子往东步行,最多半小时就到。可我这都已经骑着车子绕了一多钟头了,咋也没瞅见半棵竹子呀,死小子保准是个路痴。
扔了他的烂地图我准备找当地人问问。
然,林子难找,人更难遇。
又过了半小时,我开始后悔扔掉地图了。
早知道就托位新同事陪我一起来了,要不打听清楚确切位置也成,悔之晚矣。可见损友害人不浅呐。
索性这山山水水倒是挺漂亮的,青草小路走得也舒心。但还是比不上照片里那景致啊。
虽说已半天不见人影了,但我还是不愿回头,决定继续前行。
“大叔――”
老天开眼!终于给我遇到个老伯路人甲,我赶紧着骑过去,横车拦住道路。
“请教您一下,这东郊外有片竹林是吧,具体要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