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的神仙镇,早晨的太阳温暖地照耀在大地上,氤氲的岚雾笼罩在四面的山巅之上,空气异常地清新。从各家窑口上冒出的浓烟,袅袅升腾,使得小镇勃发出一派生机。
李小白背着一个粗布蓝包,健步如飞地走在青石板镇街上。他一路打听着,很快就来到了镇子北边的杨家峪。苗瓷辉的苗家窑就坐落在这里的一道沟坡上。
进了窑场的大栅栏门,问了守门的老汉,李小白就来到了一间作坊里。
工匠们都在忙活,有的赶着牲口在石磨上碾料,有的在和泥,有的在轮盘上手拉坯。
李小白冲着工匠们一抱拳,说道:“各位师傅,请问,苗窑主可在?”
这时,一个坐在石凳上手拿小刻刀正在修一件香炉坯子的彪汉,抬眼看了一下李小白,从又耷拉下眼皮,一边认真地修着香炉底边的毛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找苗窑主作甚?”
“哦,这位仁兄,在下是来苗家窑荐工的。”李小白说道。
“以前在哪家窑口做过?都会什么呀?”那彪汉依旧漫不经心地问。
“在下没在哪家做过,是个新手,想来拜师学艺。”李小白道。
“那你找错地方了,还是请回吧。”那彪汉说道。
“在下想见一下苗窑主,我有话对他讲,请这位仁兄引见则个。”李小白又冲那个浓眉大眼的彪汉深施一礼,道。
“你已经对他讲过了,还是请回吧。”那彪汉自顾自修着坯子,说道。然后,他对着修过的痕迹猛吹了口气,上边刮下的毛刺就被吹掉了,随手又在坛子里沾了一些泥浆水,将修过的地方抹平,于是,香炉底边的曲线,看起来非常地流畅和完美。
“这么说来,您一定就是苗窑主了。”李小白赶紧说道,“在下久闻苗窑主大名,如雷贯耳,小生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还望苗窑主多多见谅!”
“喂,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做工匠的料,拽这么多的酸词儿,一看便知是个读书人,你还是请回吧,俺这儿都是下苦力的粗活,不适合你做,别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苗窑主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旁边的工匠们听了窑主的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小白听了,并没有生气,他找了一个石凳子坐下,对苗窑主说道:“苗窑主,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于您。”
“没看我正忙着的吗?没那闲工夫,你该干嘛干嘛去。”苗窑主挥挥拿着刻刀的手,然后,认认真真地在香炉的底部刻起了苗家窑的落款。
“苗窑主,想不想将您的窑场规模发展成神仙镇的老大?从而坐上第一把‘瓷王’金交椅呢?”李小白盯着苗窑主说道,“在下可以助苗窑主一臂之力。”
“哦?”苗窑主惊讶地抬起了头,“呵呵呵,看不出,你还有这样本事呀?那你干嘛不自己弄个窑场呢?”
“苗窑主此言差矣,诸葛亮只有辅佐了刘备,他才能成就伟业,从而实现自己三分天下的宏伟志向;若他单枪匹马,自己单干,那他就什么也不是。”李小白道。
“呵呵,你这话说的貌似有点道理呢。”苗窑主说着站起身,拍打了一下围裙上的泥土,道:“请屋里说话!”
苗窑主的家就在窑场的后院,五间宽敞明亮的上房大瓦屋,坐北朝阳,东西各有三间厢房,整个院落整洁而又气派。
进了正堂,分宾主落座,早有使唤丫头奉上了清香的茶点。
“这位老弟,半天还没有请教你尊姓大号呢。”苗瓷辉声如洪钟地说道。
“在下李小白,鲁山人氏,年前进京赶考途经此地,盘缠、行李遭歹人劫了去,现暂且住在桃花泥沟干娘家。”李小白道。
“哦?你就是李小白李公子吗?哈哈哈!”苗瓷辉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正四下打听公子的下落呢,很想长长见识,一睹柴窑器物风采呢。可惜啊……”
“怎么?苗窑主知道小生?”李小白惊异了。
“当然知道了,呵呵呵。”苗窑主说道,“你家祖传的柴窑观音瓶,被刘员外骗去之事,在神仙镇传的满城风雨,那个不知,哪个不晓?尤其是咱们做瓷器这行的,就更加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