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村民上访遭截堵_白玫瑰的凋零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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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村民上访遭截堵(1 / 1)

临近正午时分,琳达由于心绪紊乱,决定取消下午的安排,提前返回县里。她谢绝了谈姬和李甜分别邀其共进午餐的挽留,叫上杜传,乘车离开农场。坐在车里的琳达,此刻感到一阵倦意,还未等车子驶出农场大门,就把头靠在后背上,闭上眼睛打盹休息。

忽然,随着一阵急刹车响,车子猛然停住。琳达的身子向前倾去,幸亏系上了安全带,才没有发生碰撞。透过挡风玻璃,她隐约发现有人拦在车的前面。显然是因为玻璃反射着阳光,他们看不清楚车里面的情况。

杜传把右前车窗玻璃放开半个格子,伸出头去,喊道:“喂,你们要干什么?不要命了,啊?快闪开,别挡道!”

人群中发出一阵嚷嚷声,有人说要找什么人。琳达迷迷糊糊,以为车外之事与她无关,继续闭眼休息。杜传在前座上看得清楚,拦车的人中有举标语牌的,突然明白,他们拦车的目的是上访请愿,先是愣了一下,回头瞅了一下正在打瞌睡的琳达,又看看司机小于,一时不知所措。

“你们看好了,”聪明的小于见状,也打开半个窗子,对一群人喊道,“我们俩都不是领导,只是为领导跑腿的,现在正要出去办事,非常急。领导还在里面开会呢,你们可别耽误我们!快闪开,有事找领导去说!”

拦车的两个女人听见此话,一愣神,小于趁机轰起油门,拉响警报汽笛,做出欲强行开车的架势。她们刚才还往车里面瞅,一听见警笛声,吓得赶忙闪开身子。小于又接连按喇叭,从人缝中把车开出,加大油门,一溜烟似地跑开了。

小于拉响警笛,虽然成功逃脱了拦车群众,却也冲散了琳达的睡意。她问杜传:“刚才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杜传犹豫了一下,告诉琳达:“他们是上访群众,刚才拦截车子,是要找县委领导直接上访投诉。小于拉警报摆脱他们,很及时。”

“小于啊,你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要拉警笛扰民。”

小于连连点头,“嗯”了好几声。

“我担心这些人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受人指使,借某件事情,当街拦截领导,故意刁难,寻衅闹事。”杜传继续解释道。“如果我们停车,你走出来听他们投诉,十有八九要中圈套,一时脱不开身,不仅很难解决问题,反而会给基层领导带来压力。”

“哦,他们是上访的群众?”琳达顿时困意全无。

琳达心想,刚才自己发困,没有注意窗外之事,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但是,如果他们有事情找县委反映情况,她作为主要领导,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逃避群众啊,而且应该借这个机会下车跟他们了解情况。这应该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应错过。

对于群众越级上访事件,琳达并不陌生。她过去在地级市挂职担任市委副书记时,第一次遇到群众上访是在她到高新技术开发区调研。当时,她在镇党委书记一行人前呼后拥下,正要进入开发区的大门,忽然十几名群众骑着自行车赶到,在她面前站住,挡住他们的去路,并打出一条横幅,上书“请市委领导拯救村民生命”几个大字。镇党委书记见状非常尴尬,忙令派出所所长进行驱赶。镇党委书记对琳达说,他们是些“刁民”,热衷于搞越级上访,必须严惩。接着,几个民警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动手。尚琳达喝止了他们的行为,当即决定,推迟进入开发区,当场接待上访者。原来,这些上访者是两个自然村的村民代表,他们世世代代赖以为生的一条小河,被兴建在上游的一家造纸厂和化肥厂排出的废水完全给污染了,沿河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村民们不仅要到五里路之外的另一条河取水,四十五岁以上的人患癌症的越来越多。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开始通过打电话、写信和上访等形式进行投诉,不仅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几个为首的上访者还遭遇工厂和镇干部的打击报复。琳达认真听取了上访者的呼吁,收下了他们的举报信,并许诺上访者,县委一定会和有关部门对此事进行调查研究,根据调研结果,在三个月内解决这个问题。在她的亲自过问督查下,不出一个月,县镇两级政府就达成一致意见,关掉造纸厂,搬走化肥厂,实现了村民们十年来的心愿诉求。与此同时,纪检部门还发现了村镇两级干部入股企业的违纪违法行为。从这件事中,琳达体会到,虽然越级上访往往会对基层领导干部的利益带来破坏性影响,但是这不失为一种了解民情、化解民怨的高效办法,也是发现和遏制干部腐败的有力武器。去年夏天,琳达在参加省委党校为期两个月的县处级领导干部脱产培训班期间,还专门参与讨论了有关专题。应该说,根据有关政策,人民群众有越级甚至直接向国务院反映情况的权利。在这种背景下,许多干部却对越级上访恨之入骨,对越级上访者必欲除之而后快。然而,在许多基层机关相互推诿、不认真对待上访问题,甚至对上访举报者进行打击报复的同时,上级机关对待未经逐级审查处理的越级上访事项“不交办、不转办、不通报”,已经成为政策。对此,作为县委书记的她也感到困惑不解。一旦群众失去了反应情况的正常通道,他们的冤情不满得不到适当的发泄,就会产生一种怨愤和失望情绪,潜在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想到此事,琳达扭过头,向车后望去,那群人已经缩小在高大威严的牌楼后面,很快便淡出了视线。一拨群众突如其来地拦路截车,使琳达感到意外,小于鸣笛摆脱群众的举动,又使她觉着内疚。同时,杜传以这种方式看待上访群众,先入为主地将其定义为“不明真相”的群众,使她感到吃惊。她很后悔,刚才自己不应该打盹,而应该令司机停车,听听群众的呼声,看看群众的表情,如有困难就应该帮助他们解决。

杜传从反光镜瞅见琳达不悦的神态,好像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于是稍微侧过头,却把眼光投向窗外:“书记,现在偶尔会有一些人,不讲道理,动不动就上访、就闹事,能够在基层解决的陈谷子、烂芝麻之类的事情,非要越级上访不可。现在上面的精神不是不允许群众越级上访吗?刚才,如果不是小于糊弄他们一下,来个金蝉脱壳,他们很有可能真的陷在那里。”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在路上拦截,而不是通过组织渠道反映情况,或者是来县上,跟我们反映情况呢?”

“其实,信访局每年都要收到许多人民来信,反映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个嘛,孟局长应该清楚。”杜传就着话头自然地就提到了信访局。

“杜主任,看来你的看法与许多干部一样呢。我却有着不同的看法。老百姓一般都很通情达理,加上我国有‘屈死不告状’的古训,真正愿意上访的人实在不多,而又要闹访的人又是少之又少。不到万不得已,甚至过不下去,谁愿意离家上访,甚至反复上访。如果基层部门能够解决问题,谁又愿意越级上访呢?”

琳达知道,在政府机关里,信访局可能是最为尴尬的一个部门了,并不像群众认为的那样具有实权,对群众反映的问题无能为力,一般只充当上传下达、移转信件的角色,因而往往成为众矢之的,更是群众的出气筒。琳达深深理解这一点,已经开始着手改善加强信访局的职能。有时候,当事态发展到一定程度,乡镇和街头往往会请公安局介入处置,结果反而会进一步激化民众与政府的对立。虽然她到任以来,还没有发生过因为上访而导致警民对峙甚至出现打斗事件,但是类似事件在其他地方已经不是新鲜事情,这却是琳达更为担心的地方。

“杜主任,你是否知道,刚才这些人如果真是上访者,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上访呢?”琳达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样吧,等我回到县里,我打电话问问李甜,这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应该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吧。”

“过去我们常听人说共产党人最讲‘认真’二字,没想到现在我们许多人却是最怕‘认真’二字。”

琳达本来还想多说些事情,只是不想让司机知道太多,才没有说下去。然而,杜传听了这话之后,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实际上,早在琳达一行到达天时峪镇政府大院之后不久,十几名群众闻讯而来,就他们在房屋拆迁问题上的遭遇,欲冲进大院向县委书记讨个说法。李甜征得吴勇谋同意,把镇派出所十几个民警调请过来,对访民进行围堵,软硬兼施地把他们轰了回去。派出所所长威胁说,如果谁要胆敢未经许可擅自闯入政府大院,破坏“学习贯彻科学发展观动员大会”,谁就是越过了雷区,他的弟兄们就要依法例行公事,对谁都不会客气,将破坏者送往县拘留所依法惩处。他的威胁还真管用,顿时就有人退了回去。临近中午,第二拨群众在牌楼前面聚集,这回他们不再试图进入政府大院,只是在牌楼路边静坐等候。派出所所长和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一合计,向李甜请示应对措施。李甜害怕再压制下去恐怕出事,告诉他们,既然他们退让了一步,在马路边上静坐,那就暂时不轰他们,在下午尙书记离开之前再把他们围住轰走。琳达午前提前离开大院,出乎派出所意料,所以才发生刚才一幕。

此刻,车子已经驶进高速公路,司机小于正在提速。天空突然出现大片乌云,把太阳遮盖了起来,整个大地顿时减去了许多光亮。琳达没有再说话,眼睛盯着外面,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更没有发现天气变化,只是觉得心里很别扭:一是自己本来就是天时峪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如果有群众要上访,正好是自己关心群众利益、倾听群众呼声的极好机会,然而自己却藏在车子里面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真是愧对乡亲们啊;二是她自己就跟李甜认识,却不能从这个渠道直接知晓群众意见,而却指望老杜跟李甜去打听情况,也是一件叫人听起来很是滑稽的事情。

“小于,咱们回去!”琳达突然对司机发话,使小于和杜传两人都感到吃惊。

“啊,这,您是说回到刚才的天时峪镇?”小于问道,是要确认琳达的意思,两手紧握方向盘,开始减慢速度。

“是的,”琳达一脸严肃,“就是刚才群众拦车的地方,那个牌楼的前面。”

“哦。不过,这要到下一个出口才能掉头回来,十五公里,”小于嘟囔着,又开始加速。

杜传明白了琳达的意思,她一定是要去会一会那些上访的群众。他知道,凡是琳达想要做的事情,谁去拦她也白搭。尽管如此,他还是试图劝她道:

“尚书记,我觉得,下面的情况很复杂,有些人已经是老上访户、专业上访户,成了‘刁民’。你一个人去也很难解决问题。再说,我也担心你的安全,事先也没有通知公安局来人。”

“怎么,跟群众见面还会有安全问题?要公安局来人干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害怕群众?我不信他们能把我给吃了。杜主任,我不希望你随便把上访群众称作‘刁民’。”尽管有司机听他们谈话,琳达还是忍不住地提醒杜传。

“我,常常听他们这么说,所以也就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杜传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地保证道。

“这不仅是个对待群众的感情问题,也是个原则性很强的问题。群众是讲道理的,谁也不会吃饱饭没事干就爱上访。他们有问题,有冤屈,才会出来上访,越级上访也是无奈之举。上访的成本很高,还冒很大的危险。我们共产党人做事,不论职位高低,都要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坚持联系群众的传统,不能回避群众的意见,否则我们就会失去群众的支持。我为刚才逃避群众而感到羞耻。旧社会还有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白薯。杜主任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记得,”杜主任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外面空中的云层越来越近,好像一场雨正在来临,但是又不好做声。

等到他们掉转头,再次下高速路,回到天时峪镇前面马路上的时候,路边上白杨树的树枝一起摆动起来,接着就是漫天的灰尘从地面和附近的工地上飞扬开去,行人在突然而至的昏暗中四处逃散,寻找可以遮风躲雨的地方。

“要下大雨了,”小于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不远的山中划破天空,接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好像就在不远处炸开。雷声过后,从天上开始掉下雨滴,虽然很大,却不稠密,在马路上溅出一个个麻点儿。

小于把车径直开到了牌楼附近五十米远的地方,停在马路右侧。牌楼虽然高大,可是却没有任何遮风避雨的功能,此刻却给人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刚才还有二十多人在这里拦车,转眼工夫都不见了,显然是因为这场不期而遇的雷雨,而且也是因为接近午饭时分了。琳达打开车门下车,站在稀稀落落的雨点下。杜传也赶忙下车,站在琳达的身边。小于从后备箱里拿出两把雨伞,扔给杜传一把,急忙将手中的那把撑开,给琳达避雨。

琳达从小于手中拿过伞把,大声说:“我自己打,你去车里,别在外面淋雨!”

小于站在琳达和杜传两人身后,不肯回去车里。书记、主任两人站在路边,背对着奥迪,打着伞,朝着树林后边的房子张望。

伞下,琳达思绪万千,周边的雨丝,彷佛是千万黎民百姓在倾诉。在党校培训班上,她和同学们都探讨过如何对待处理群众上访的专题。是的,许多问题基层解决不了,但是如果访民都来越级上访,甚至奔赴京城讨说法,上面肯定受不了,最终还得回基层解决问题。这些访民本来在基层就碰壁无数,不仅不愿意而且也不能回头寻求解决问题了。首先,基层干部对越级上访肯定很恼火,后果必然很严重。她曾经问过一个所谓的专业上访户,那人告诉她,作为普通农民,在人事上无依无靠,他们一旦走上了“越级”上访之路,威胁、堵截、打压、陷害就会接踵而来,想躲都躲不开,甚至有人被强行送往精神病院,遭遇体罚毒打、收监坐牢也不是稀罕之事。其次,越级上访成本高昂。除了路费、生活费、住宿费、申诉材料写作打印复印费、向导费、上访“学费”之外,有时候还会落入各种各样的花钱圈套。“越级”上访往往意味着通往贫困潦倒之路,即使是百万富翁最后也会落得个一贫如洗的下场。第三,上访之路充满艰辛。自古以来,上访者都被当做另类人群,容易遭到别人白眼和误解。越级上访一般都得去大城市,而在社会底层挣扎了一生的访民来到官府所在城池,肯定没有关系资源,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许多人不得不在街头桥洞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找到衙门,还得排长队,耐心等待。终于轮到了几分钟的接待,还得低三下四,求爹拜奶,看人眼色,任人驱使,诉求之事不是被束之高阁,就是被人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很少有个结果。最近一些年来,上访者还得时刻提防被基层信访公安部门的便衣人员劫访抓人。许多上访者不幸堕入上访、遇挫、再上访、再遇挫、越级上访、遭受打击、再越级上访、再遭受打击的恶性怪圈。一位农妇由于女儿在洗浴中心死得不明不白,被迫走上上访之路,荒了粮田,变卖家产,连续越级上访八年之久,把这些经历称作“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的噩梦,熬白了头发,损坏了身子,还是毫无结果,最后变成了疯婆子,悬梁自尽,一了百了。琳达听了这样的故事,经常难过得落泪。

然而,政治不相信眼泪,政治家不能随便流泪,而应该冷静地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从政策层面应对宏观局面。仅仅一个县,每天都有成百群众奔波于上访之路。这究竟是为什么?琳达也痛苦地研究过导致越级上访事件呈现不断上升趋势的根源。首先,经济的发展,政策的缺陷,干部的素质,腐败的官场,导致基层每天都出现许多伤害老百姓的事情,有时干脆以牺牲群众的根本利益为代价,因而各种矛盾也在激化。同时,报纸和电视等主流媒体宣传大政方针,突出领导人亲民形象,群众因而认为“上面的政策总是好的,只是到了基层走了样”,加上千百年来“青天在上”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群众相信只有越级上访才能解决问题。还有一些群众热衷于越级上访,就是因为越级上访能够解决问题的案例不乏先例,从清朝杨乃武的姐姐到京城告状获得成功,到现代打工者讨薪在总理支持下迎刃而解,使得许多有冤要申者对越级上访趋之若鹜。实际上,一位越级上访者能够遇到这样的好运气,比买彩票中一个亿的头彩还要难得多。如果上级越级把问题交办下来并限期解决,基层单位有时确实会感到很难办。基层干部也不是不想解决问题,而是许多问题他们没办法解决,有的问题他们甚至解决不得,因为还一个人的公平就会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促使更多的人纷纷效仿讨公平。如果解决不好,就会引起群情激愤,引发群体性事件,甚至社会动乱。

通过最近几年在不同地方的调查研究,琳达发现,在群众上访包括越级上访涉及的事情中,房屋拆迁占了大部分比例。由于农村土地为农民集体所有,过去解决这些矛盾的方法比较简单,就是以乡以下的村组为单位实现自我平衡,凡是面积大的,使用者需要多出些钱、少得承包经营土地,而面积较小者则相反。这样一来,每个村子内部在宅基地问题上实现了平衡,浪费土地的现象得到遏制,矛盾自然也就少得多,为此上访告状的人不多见。后来,土地使用政策发生了变化。土地属于国家所有,基层政府又没有权力处置土地使用。比如,在农村,年轻人结婚成家自然需要盖房子,盖房子就需要宅基地,而宅基地由于面积、位置、形貌等差异,会在不同的人家之间产生不平衡,酝酿矛盾冲突。谁家孩子要结婚,需要到县级土地规划部门办理手续,政府一次性收取农民的费用,谁出钱多,就可以获批大量宅基地,村级自我平衡宅基地的机制不再存在。这种不平衡越来越多,却不能得到解决,于是群众开始不满,向政府反映问题。乡镇政府是基层政府,农民有问题需要首先向乡镇政府反映,但由于土地使用批准权限在县级以上政府,乡镇政府无权解决这些问题,就导致了群众越级上访现象与日俱增。而土地管理部门实行垂直领导,只管批地收钱不管基层矛盾,而县级政府衙门林立,各司其职,却管不了土地引发的问题,只能互相推诿,把皮球重又踢回乡镇,乡镇更是缺乏解决这些矛盾的合法职能途径,岂能解决这些问题?群众越级上访,严重地影响了政府工作和社会稳定,上级政府不高兴,把越级上访尤其是群体性上访事件当做影响稳定的重要内容,对基层政府搞了个“上访工作一票否决”,基层政府别无他法,只有对越级上访者采取严厉措施,包括“围追”、“截访”等,制止他们向上反映问题。有的基层政府甚至规定,如有人越级上访,不仅他的领导有责任,而且他的亲戚也有义务,对其实行劝止。如果劝止无效,他在政府和国营企事业单位的亲戚就会受到株连,严重的甚至要被免职辞退。

除了土地拆迁问题之外,其他导致群众上访投诉的问题同样令人头疼。村镇职能部门乱罚款瞎收费,基层干部徇私枉法,收取款项打白条耍赖张,征地补偿不合理不到位,农作物种植胡规划瞎指挥,救济钱款遭遇截留贪污,不一而足,都是群众上访的主题。有的问题虽然不是越级上访主题,如看不起病、买不起房、上不起学以及下岗失业、两极分化等城镇普遍存在的问题,早就形成民间积怨,更具有爆发性。这些问题的存在,说明制度政策有问题,有的问题还十分严重。琳达作为市委常委和县委书记,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和根源所在,但是却感到苦无良策。然而,她也知道,作为一名地方领导干部,她和自己的团队首要和根本的任务是执行政策,而不能抱怨。执行的关键在于创新,能够为一方百姓谋取福利、解决困难,而且这也是维护稳定的最有效的途径。这便是琳达来到淀西履行之后一直在苦苦思索的中心问题。今天途中遇到上访群众,本是琳达听取群众投诉的良好机会,可是却错过了。她在雨中凝视着前方,感到更加内疚,全然不顾风雨中袭来的阵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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