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处杀害李良茛的凶手，更要紧的是破解宝剑的秘密，若能在这项工作上有所建树，很多事情都是可以一笔勾销的。在胡萝卜加大棒的双重作用下，不由梁成刚他们不尽心竭力，争取早日有所突破，也好早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于是在矿井里惊魂一番后，他们决定不再休息，而是连夜召开技术研讨会。在草草迟了点东西后（其实每个人都毫无胃口），会议就在他们居住二楼的小会议室里开始。开会的还是包括刘处长在内的他们四人，徐敏发现李彤一直没有出现，去李彤房间看人也不在，不由十分担心。

要知道，对于解开宝剑秘密这项工作，李彤的意见也十分关键。刘处长皱起眉头，用保密手机叫来“机器人”，让他去把李工找来。

“机器人”去后，刘处长说：“时间不等人，我们先开会吧。小江，你先说说今天实验的情况。”他不是按惯例先让梁成刚发言，而是先点江鸣的名字，自然是有所用意。江鸣直到现在仍然脸色很不好看，耽搁了许久才开始发言。

江鸣说：“今天的实验基本失败，我后来又进去看过，干涉仪基本烧毁了，不能再用。我觉得主要有两个异常。第一是电压的问题，我明明和她一起拔下了插头，可干涉仪的电压仍在不可控制的增高，这….这真是很奇怪。”他看看徐敏，徐敏点点头，算作替他证明。

刘处长点点头说：“我后来也检查了供电系统，系统记录也是一切正常。我们的系统还有安全保障装置，足以保证供电安全，因此也不可能是供电系统的问题。你认为问题出在哪里？”江鸣苦笑着说：“我哪里知道，这种现象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和理解能力。”刘处长想了想说：“好，第二个异常是什么？”

江鸣从包里拿出一个硬盘来，接上手提电脑，一边说：“第二个异常就是今天的实验记录了。这张硬盘上记录下了今天实验的主要数据，我刚才一直在看，可就是看不懂。”

他调出实验一系列数据，指着其中一组说：“比如这一组数据，第一个变量是干涉畸变冗余，这个变量与时间相关，简单来说干涉发生的时间点越早，畸变值就越大，畸变曲线就显得越陡峭。一般来说这个值不是特别重要，我们主要用它来显示事件发生顺序，以避免事件外计时产生的不精确。还有这个变量是相干强度，基本是指以量子相干条纹密度，强度值越小，基本可以说两个微粒子之间的强相互作用越大，也大约可以说之间的距离越近。还有其它一些指征，分别代表着微粒子旋转方向、相干性等物理特性，这些通过一个繁杂的公式就可以计算出来。”

江鸣说了一大通，其他三个人由于不是这个专业，都听得似懂非懂。刘处长并没有在学问上深究根底，而是直切要害，问道：“你说的异常在哪里？”

江鸣指着电脑屏幕说：“你们看着一组数据，这个相干强度值是什么？是0！”刘处长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又问：“那又怎么样？”

江鸣有点激动起来，说：“这表明什么？表明两个微粒子之间无限接近！也就是说，那块岩石的密度无限大！这不是很奇怪吗？”

刘处长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不可能，天下哪有密度无限大的物质。”江鸣说：“这还不算最奇怪的，你们再看这两组数据，发现了什么？前一组的畸变值来得比后一组小，曲线反而发生了轻微的上扬。这又说明什么？”大家齐问：“发生了什么？”

江鸣说：“就是说后一个事件发生得比前一个事件要早！”

大家一齐咀嚼着他这句拗口的话，一时没有回过味来，江鸣又说：“还不明白吗，也就是结果发生在起因之前，也就是说在那一刻，时光发生了倒流！这不是很荒谬吗！”

大家的反应与江鸣一模一样，荒谬。刘处长问：“小江，你觉得发生异常的原因出在哪里？”江鸣说：“那还用说，肯定是电压突然增大时仪器出故障了，导致数据流紊乱。”

看起来这也是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密度无限大的岩石？时光倒流？拜托，这还是个正常的世界，科幻小说的不要，刘处长点点头，接受了江鸣的意见。刘随后的总结充分反应了他作为一个实权在握领导应有的水平，他说：“小江说今天的实验失败了，我赞成，但是我也要说，今天的实验同样也是成功的。”

科学家们用惊异的目光看着领导，刘处长顿了顿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以前我们对那块岩石是耗子咬龟，无从下口，一点办法也没有。今天虽然没有得到有用的数据，但是毕竟证明干涉仪是有用的，我们手里从此有了解剖那只乌龟的手术刀。这证明了大方向是对的，我们只要朝这个方向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嘛。”

毕竟是领导，看问题的高度就是高，特别高。科学家们受他这番鼓励，知道从现在起，无论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他们都只能朝这个方向一头走下去，绝无退路可行。

刘处长又问江鸣：“干涉仪已经烧毁了，能修复吗？”江鸣说：“仪器是李教授设计的，他的许多思想我还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制造中的许多工作我是参与了的，修复应该可以。”

刘处长略显兴奋的说：“好，尽快修复，还是那句话，时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