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一场雨，今天的天气又是个阴天，天气还没有完全放晴，明天才上班，他的心情十分郁闷。他走出阴暗的房屋，他住的房子是座两层的楼房，他住楼下，走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小城四周是山，县城里又没有很大的污染工厂，国营厂陷入困境，一个停产的化肥厂和一家半停的造纸厂、瓷厂，其它的厂便是农机配件厂棉纺织厂，因此县城的空气相当不错，让人感觉清新，就像是在森林里行走一样的感觉。街上的大街，最热闹的便是新华书店门前这条大街了。镇上的国营的五金商店，布店，糖烟酒商店，土杂日用品商店都集中在这条街上，还有那些摆地摊补鞋的，买甜草豆腐脑的农民也都在这条街上，还有推着胶轮车卖水果的城镇居民。成衣市场在不到百米的解放街上，那里更是热闹，时髦的服装和买唱片录像带都在那条街上了。邮电局斜对面的百货大楼就没这么热闹了。海生走过这条大街，看了一眼新华书店对面的县文化馆，门口旁边挂着一张“今晚放映：鹰爪拳”加映“三笑”的黑板。文化馆利用馆内大厅，晚上放映录像赚钱。海生在街上买了两个包子吃，然后往县城中心广场走去。县城中心广场的南面是揭西影戏院，东面是镇中学和县文化局和教育局，广场的西面和北面种有小树林围抱着广场。广场这一片地原是农田，现在规划成中心广场，从河里拉来的细沙倒在地上平整开来，县城里开审判大会还有中秋过年县里搞大型游行活动，都在广场举行。这一天，海生看见广场中心位置的地方搭着一个圆形尖顶大篷，一条横幅挂在大篷顶，上面写着“中州歌舞艺术表演团”。大篷的门口用布遮挡着，看不见里面，一个敞着胸膛的络腮胡子大汉，守在门口的旁边，不让没票的人进去。门口前面两三米的地方，摆着一张书桌，一个穿着超短裙露出肚脐的艳丽姑娘，在吆喝着：“父老乡亲们，最新潮的人体艺术表演欣赏，看一看，十年少，红旗不倒打遍天下再活个五百年。来啊，快来欣赏最新潮的人体艺术表演喽。”

一个老汉走上前去，问道：

“小姐，看一场多少钱？”

“一场两块钱。”

“太贵了。”

“大爷，不贵啊，看一回小姐，才两块钱，哪里算贵啊。你想想，看一回，你年轻一回，比吃仙丹霸王鞭药都值。才两块钱啊，就把像仙女一样的小姐看个够，看得你流口水，你说值不值？买张票吧。”

老汉两眼露出色迷迷的眼光，看着她的肚脐傻笑着真的掏出了两块钱买票进去看表演了。她看见了海生远远站在一边看，便招呼海生过来。海生走上前去，她说：

“小哥哥，见识过漂亮姑娘的身材吗，两块钱就可以看到蜂腰美腿了。买一张票吧，别错过机会了。”

她把票撕下来拿在手里，递给海生，海生瞥了一眼那彪形大汉，那大汉两眼瞪着他，海生有些害怕，忙掏出十元钱给那艳丽的女孩。等她找回零散的钱，海生拿着票向门口走去，彪形大汉收过海生递过来的票，让海生钻了进去。海生进去后一看，里面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黑，篷顶有天窗，光线从天窗照射进来。今天是阴天，光线没那么明亮，里面开着灯，照在舞台上。舞台很小，靠着一面布墙，面积只有两个乒乓球桌大，舞台前摆放着矮凳子，进来观看的人便坐在矮凳上。矮凳上坐有十多个清一色的男人，有年轻的也有六七十岁的。台上有四个女孩子，一个在唱港台流行歌曲，三个在伴舞。四个女孩子都不到二十岁，下身穿着比基尼三角裤，胸部只戴着乳罩，嘴唇涂着口红，脸上打着粉，眉毛描的如细细的弯月，她们在台上不断扭动臀部，撩脚踢腿，摆弄风骚。台下的人嘀咕着，两块钱看唱歌，还不如去看录像。一人说，这是真人表演，你想看她脱光，两块钱不够，没这么便宜的货。另一人说，发廊有鸡婆，打一炮要二百块钱，你想不想？老头吐舌咂嘴，二百块钱啊，哪里还敢说话，眼睛只好回到舞台上，色迷迷瞪着台上的女孩比基尼裤看个够本。海生只当开眼界，进来看看，别让人说他土，连广场上穿裤衩唱歌的小姐都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