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月浓的轻哼声惊醒的。
躺在她旁边本已经慢慢变冷,慢慢僵硬的月浓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极小,极低,却把她惊得差点跳起来。
眼泪蒙上了眼睛,桃慢慢的扶住月浓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腿上,轻柔的动作如同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她的眼睛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抹了一次又一次,可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不停的往外涌,不停的流,混着她脸上的血,怵目惊心。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像是有小针在刺一样火辣辣的疼。
她用袖子捂住眼睛,把眼泪截在衣袖上,生怕那小小的一滴眼泪都把月浓弄疼。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住的打着哭咯,她不敢哭出声来,就怕大声一点,惊动了牢房外的人。
月浓又轻哼一声,声音稍微的大了一些,却饱含着浓浓的痛苦。
桃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极低极低的唤了她一声。
月浓像是有感知一样,睫毛眨了眨,然后又没了动作。
桃又唤了一声。
她却像是又一次睡去了一样,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桃心急,又不敢弄出大动作,生怕伤了她。
唤了月浓好几声都没反应,桃的心沉了下来。
她慢慢的又把月浓的头放回草堆里,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小心的给她裹上。
到栏杆边取了滕冏莲的水,小心的抹在她干燥的唇上。
这个动作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不知道饥饿,不知道口渴,听不到滕冏莲的喊声,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月浓睁开眼,她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到全身僵硬了。
月浓缓缓的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另一只因为被血糊住而跳动着,睫毛随着不停地颤。
桃用手摸去她脸上的血块,眯着红肿的眼睛努力地朝她看。
她哼了一声,动了动嘴巴,沙哑的声音模糊地吐出一个水字。
桃急忙的给她喂水,这个过程非常的缓慢,水一点一点的流进她的嘴里,又从嘴角边流出,真正进入喉咙的却很少。
滕冏莲从桃哭的时候就在栏杆边看着,他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就只是在那里僵硬的哭,僵硬的喂水。
滕冏莲叹了一口气,靠坐下来,他现在估计要好好深思一下,他要怎么才能帮助她们逃跑了。
月浓动了动嘴唇,再次试着发音,“这……”停顿了好久,才再次接上,“这……是在……哪里?”
“月浓……月浓……月浓……呜……”桃不停地叫月浓的名字,她现在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月浓……?”
“呜呜……”
月浓努力地把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激动地声音显示着她的焦急“这……这里是哪?”
“这里?”
“唔,好痛,我……怎么了?”
“月浓?”桃惊叫一声,“你怎么了”。
“月浓?月浓是谁?……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