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着,很冷,帐外篝火很旺。白起紧裹着长袍——临行时,公孙梦姬连夜为他赶制的,深吸了口气,坐在篝火前的方条石上。追风跟了上去,在白起面前嗷叫两声。白起无奈笑笑,拍了拍灵獒的小脑袋,没再去理会它。
静静坐着,烈柴爆破声闪过耳际,火花融入双瞳。白起无意识地裹紧长袍,他不是觉得冷,他害怕,看着那个偶尔闪跳的蓝色火引,他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好久好久,蓝色火花闪闪,周围的干柴顿时燃烧起来。他终于长舒了口气,此时,他深深感触到他害怕那个蓝色的火引熄灭。不过,一切证明了他的假想是不对了,他终于静下心来。
浑身的血液沸腾了,浓浓的烈火上再次闪现蓝色火花,仿佛使整个火坑都有了生气。蓝色的精灵跳跃,那是火之魂!白起心头颤动了一下,没错!万物有灵,由心生法!整个心神顿时被照亮,白起劈出的那一刀不仅仅是刀气,而是刀魂!猛然大悟,白起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什么当初将他一个人置身恶狼谷,不是让他冷血,也不是让他学习求生之道,而是为了凝练他的心魂!
渐看着弯月隐去,太白星闪闪,黎明破晓。白起如同一座雕塑,深深沉思,宛若入定。突然间,追风仰天长嗷。一颗天外流星飞至,火花石崩裂在西秦边陲,帝紫星照在咸阳上空。白起猛然惊醒,不觉凝神望着天空。谷夫子曾经说过,秦昭王并非武王母弟。武王难死未留嗣,太与诸大夫择群公子而得昭襄王,今亦不过及冠之龄。或许,他就是天命帝王!
正想着,另一颗天外流星瞬至。炽白的光辉顿时吞噬了白起,让他强睁不开眼睛。白起深知天生异象,必有蹊跷。只是却不知道降临到了自己身上。恍惚间不知所措,任由炽白光芒沐浴全身。渐渐他,他闭上眼睛。身子慢慢放松,仿佛无尽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白起不知道,这竟是一颗白炽星辰,更另他想不到的是这就是破军关星君的魂明。
几近天下异士都观测到了天生异象,当然,除了一人,那就是尚未崭露头角的书生。他此时正呼呼大睡着。
咸阳,王宫。一个青年同样被一颗紫星光辉笼罩着。秦王少师楼缓,老相樗里疾,以及天下第一力士任鄙等一干大臣都守候在宫殿之外。严君樗里疾号称天下第一智士,众人都紧张地望着他。里面那人就是秦昭王,如此怪异,众人束手无策。老丞相排了一个伏羲卦,凝神推演着。与此同时,南楚与东齐,天下智士屈原与孟尝君也再排算着伏羲八卦。卦象成后,两人急切地朝王宫走去。
天有异象,亦有异人。泾水河畔,一个疯癫道人睡在老牛背上,任由着冷风吹面。天际闪过二星,老道人不经意地笑笑,哼着歌,拍了拍老水牛往西边走去。昆仑山上,一个中年猎师在山中燃起一堆篝火,他只披着一张豹皮,积雪隐隐闪着光,篝火上的美味冒出腾腾香气。他也看到了这一异象,随即拾起地上的大刀,带上斗笠就要下山。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篝火旁去下那只不住滴着油的山鸡。
白起渐渐失去睡去,在白光照耀下睡去。追风冷冷地守候在旁边,它明白这个时候白起是绝不能被打扰的,任何人踏进白起附近五十步,追风必会不杀他们。
翌日清晨,书生跟高个疲惫地爬起来前往集训,白起也全副武装着,宛若无事。歧山寨不知何故,所有人都熟睡着。长枪在篝火旁烤了一夜,显得格外亮朗。
“哦,三弟,忘了告诉你,刀疤脸让我们通知你,这几天你可以休假。过一会儿刀疤脸会带你去千夫长那坐坐。”书生打了个哈欠,一把夺过白起手中的长枪,无精打采地走了。
“这~~”白起顿时困惑不已。“休假?去千夫长那?”先未多想,一把抓住后头的高个。“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昨天你太拉风了。三招大败仇九,上头可能注意你了。你喷血昏迷,大伙儿都以为你受了内伤,可你小子竟一点事也没有。真不知你什么变的!”高个迷茫的眼珠渗过太多的羡慕与惊异。白起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受了内伤,现在却什么事都没有。
“昨晚你半夜才醒来,忘了跟你说这些。刀疤脸还在我们帐中候了半个时辰呢!兄弟,反正你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只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啊!”高个嘿嘿笑着,不住地拍了拍白起的肩膀。
白起微笑着看着他,握着拳头对准高个的胸口。男儿,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