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也许是地上人最后的呻吟。

这轻微的一声却把瑞克的脑子“嗡”地炸开了。

――

“喂！你们听好了！不许欺负瑞克！”

“……就这么两下阿！你大爷可不是泥捏的！……”

“看，瑞克，我的腹肌怎样？羡慕吧！”

“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能狠狠地教训他们……”

“拜托了，千万不要告诉拉法姐姐！……”

“……虽然实在不想问，不过还是很好奇！为什么那么想获得力量，瑞克？……”

“打架有我就够了，我觉得，瑞克还是读书时候的样子比较帅……”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帮你打架还有为什么？唔，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嘿嘿，也许因为我比较傻。”

……

“够了！够了！”瑞克热泪盈眶，双手紧握的匕首，颤巍巍地指着他的老师，“住手！请住手！给我力量！给我属于自己的力量！快给我！不然杀了你……”匕尖抖动不止，也不知瞄准的是哪个部位。可就这么不到一臂的距离，随便一扎都能造成足够的伤害。

瓦伦博特找回了自己的眼镜，托福并不坚硬的沙地得以囫囵，可戴上后看到眼前的场面，却彻底呆了，连嘴里的沙子都忘了吐。没想到一开头热晕了一个，最后整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个局面。一个疯了，然后疯了第二个，第三个，也许四个都疯了。

“杀了我的话，就得不到力量了哦～”肖目光迷离，像是在讲故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杀了我，接着，带走你的同班，然后可以去努比勒斯，买煤，买水，还有食物，也许你会讨价还价，于是可以保住一点零头，得以去淘几个零件，然后回去继续旅行，继续去去过和没有去过的地方，重复以上的过程，或者躲回你的小铁屋，一边强迫自己沉迷，一边却胆战心惊地害怕被搜寻‘科学家’的宪兵发现。于是你还是很弱小，一直很弱小。不熟识的人，大多见过面后就会遗忘；熟识的人，则更多是蔑视，歧视……杀了我之后，你会重复以上的过程也许一千次，也许是一万次，一百年，也许两百年，直到死去……”

“瑞克.罗尔【rick.raw】,即使这样也要阻止我吗？告诉我你的选择。你是想守护这――无论如何都守护不住的事物吗？”

“放弃吧，我倔强的孩子。”

“不――！”一声长长尾音的震天怒吼后，回归微带气喘的低平语调，“我知道，我知道您很强大，我没有把握阻止您，但是，我还是要……”

短暂的寂静。

“嗤……”，利器穿透布帛和肉体的轻响，在这样的寂静中却是如此清晰可闻。

“啊！”男孩骇然变色，惊叫出口。

一滴，两滴……然后越来越密集，连成一线，在灼热的沙地上浇出一圈冒起棕色烟雾的红印。

肖徐徐抬头，只见，长匕已经贯穿瑞克平举着的左小臂，而握着匕柄的右手则五指关节发青。

“我，我还是想要力量。”语气非常虚弱，摇摇欲坠，但下半句却恶狠狠地坚定起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凝视着面前这位倔犟的青年，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场面――不知名的场景中，大雨瓢泼，到处矗立着银白的形状莫名的金属，无论阴暗还是光亮都自各个方向投射交汇到这里――一个不大的男孩跪卧水泊中，双手支地，仰面嚎叫：

“我想要力量！”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的瞳孔左边乌黑，右边却是愤怒的金红之色，两边都一般无二地仿佛喷着火，射着霹雳。他的头发，是夹杂着粉红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