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抬头,她就挣扎着逃离,可身体除了颤抖,根本不受掌控。
视觉慢慢模糊了起来,就连眼前剪影般的轮廓和优雅的线条,她都渐渐看不真切了,但感觉却分外地敏感。
当他的嘴唇滑到她下颚时,吮吸的微痒,让她不可抑止地发出一声尖叫。
他,身子一僵,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那棕褐色的眼眸似有几分迷茫与诧异,暗夜中灼亮灼亮,倒似比她还多了几分无辜。
拉过锦绣薄被将她的身子盖住,唇角却慢慢勾起来。
他的表情温柔极了,与适才的粗暴判若两人。覆上她足的手,力度适中,一如他的笑,和煦如春风。
她只看了一眼,便有些心醉了。
这一份颠倒众生的风情,除了血家皇族,不作他想。
睫毛浓密,扑闪如粉蝶的翅,她侧身向内,身周的碧湖水色烟罗如缠住蝴蝶翅膀的蛛网,挣扎越用力,束缚越深,那看不见的细丝,几乎勒入骨头里。
樱唇如菱花微启,露出编贝般两排细齿,勒住她脖颈的细丝,月色下,泛出一线冰蓝的微亮。
她仰首呼吸,纤细的脖颈,莹白而修长,夜色冥冥如暗处的河,奋力挣扎求生。那眼眸明润彷如黑珍珠,在几欲窒息的力道下,澄净如琉璃,色泽淡似婴儿瞳仁深处的魅惑紫。
他蓦地生出一种冲动,如果,再用一点力,是不是就如同掐断花茎般,容易?
她猝然自梦中醒来,一房间的暗,她一身的汗,梦中被剥落的丝质睡袍,还好好地裹在她的身上。抬头,看向窗外,天欲破晓,天青色泽,美得让她蓦地觉出几分虚脱。
背抵床头,她将头埋于膝上,青丝铺天盖地般垂直披下,覆盖了大半个身躯。
这里是帝都,也就是说,他们放任他如此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为什么还心存期待?
她的嘴角浮起淡淡的苦笑,慢慢摊开手掌,细碎的凤凰花花瓣从指缝间坠落,殷红如血,纷纷扬扬,宛如谁的泪?
那陌生却刻骨铭心的娑罗树清香,在唇齿间萦余不去,心的某处蓦地炸开那熟悉的痛楚。
拨开暗紫色窗帘,月色淡薄几近逝去,她的影子投在素色窗纱上,一如描画。
那样的姿势,可是困惑?
在这世上,谁的心里没有一点痛?谁没吃过苦?
他眺望远处的澧水,红日初升,薄雾缭绕,澧水绯碧仿如美人醉酒初醒的样子,带着几分慵懒,旖旎着向西入沧澜江。
阿曦和思琪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少,只是他们不喜欢诉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