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伯伯,我这次来除了给您祝寿,也是为接回我未婚妻纤叶蝶。”蓝泓卿起身恭恭敬敬地回道,纯粹是晚辈给长辈见礼,仪容标准得一如外交场合,这个认知让南宫青锋微微一怔,联想到昨晚的事,他不由得笑谓,“坐下说话,无需这么客套,只是订婚这么大的事,怎没听你父亲提起过?”
“母亲临终思及自身,故父亲应允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蓝泓卿依言坐下,眉梢间隐现淡淡悲戚,虽是一掠即过,南宫青锋也看得明白。
“你们家素来开明,”南宫青锋淡淡道,没有任何语气语调,听不出任何感情,“现在,伯伯还有一些公事要和你若愚哥哥商议,晚上伯伯请客为你洗尘。”
原木色的梨花门轻轻合上,南宫青锋看向儿子,“阿卿的话,你都听到了?”
“父亲大人,要是小蝶自愿留在我身边了?”南宫若愚的神色没有丝毫松动,这个答案似早就在他心中生了根一般。
南宫青锋略愣了一愣,“若她亲口这么对阿卿说,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了。”他想了想,又徐徐道,“不过,你爷爷早就为你定下了亲事的。”
“我知道,”南宫若愚垂下头去,流露出几分罕见的稚气,“可是我就是爱上她了。”
南宫青锋第一次见到儿子这种神情,恍惚忆起那时的自己,余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室内一时很安静,父子皆沉默不语。时间的河似在缓缓倒流,将他们带回最初遇上爱情时,满心的憧憬与欢喜。
“既爱她,何不为她多想想?”南宫青锋轻轻一叹,无限未竟之语皆藏在这一叹中,缓缓消逝于日暮时分美得绚丽的夕阳下。“名分可不是一纸空文。”
“我曾想过的,可是,我做不到。”这刻,南宫若愚的神情像极了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只要在喜欢糖果的纯真孩子眼中,甜甜的糖果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
“我请人看了她的面相,不是甘居人下的。”南宫青锋淡淡道,“雪国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怕我百年后,会家无宁日。”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她,我就会开心,”南宫若愚的嗓音很是轻柔,那炯炯的眼神像极了孩提时在憧憬着的美梦,每个人都曾遇到过这样心动的瞬间,他的目光纯粹而炙热,“即使她现在不记得我们曾经的过去,也没关系,只要她留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一线轻风掠入,吹淡了室内的缠绵感伤的往事,南宫青锋看向桌上那帧淡紫色的书,封面是一望无际的薰衣草旖旎延伸至天尽头,扉页那黑色钢笔字收笔略略上翘,清晰地写下了:送给我最尊敬的朋友,贝琳达.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