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回到义庄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依靠着树屋,望着远处的村庄出神;欧阳一有时间,便会依靠着树屋眺望一下村庄;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伙伴,需要父爱,需要母爱的年龄;
但是他出生后这些感情对他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的东西了,王伯的离去,似的欧阳对亲情的渴望更加深了。
母亲因为生他难产死了,父亲听到母亲去世孩子也没有生下来的噩耗,承受不了现实当晚就随妻子而去。
村内的亲属把这对苦命的鸳鸯送到义庄后,准备找个日子就入土为安。可没想到这肚内的婴孩却没有死,被看守义庄王伯救下;但是其亲戚都觉得欧阳是扫把星,不愿领养他,王伯看其可怜才领养了他。
长大后的欧阳,曾经耐不住寂寞跑去村中寻找伙伴玩耍,但村内孩童的父母看到是这丧门星,都警告自家孩童远离欧阳;又说和欧阳一起玩耍会如何如何……危险,久而久之村内的孩童都看到他便远远的躲开,有胆大孩子还会追着欧阳用石子打他,还骂他扫把星、棺材子。欧阳被打了几次也就不再去村中了。
从回忆中醒来,欧阳看了看天色,该收拾下义庄后准备休息了。
当他将要把义庄的门关上时,一个黑影从欧阳的双腿之间钻进了屋内。欧阳也没注意到那黑影便把房门紧锁,爬上树回到自己的树屋中歇下了。
于此同时屋内黑暗中,一个棺材里有两点绿芒亮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卧在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尸体上。
时:“咚咚……咚……咚……。”随后一声铜铁掉落的声音。
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熟睡中的欧阳。他从树上借着月光隐约的看到义庄的窗上有影子晃动,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什么影子都没有。欧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所致。心里嘀咕了一下,就算有动静自己也不会去管的,因为他记得王伯的叮嘱“只要天一黑,停尸间里有何异动都不要去管它,否则将小命不保。”想了想他也不在理会便又沉沉的睡去。
“咯吱……”义庄的门缓缓的打开了,两只毛茸茸的手伸了出来,其余的部分都掩藏在黑暗之中。渐渐的两只手上下起伏着,这手的主人出现在月光之下。
如果欧阳看到此人的话定会认得。此人是前两日村里的张寡妇,因为和一有妇之夫通奸被抓个正着,进了猪笼淹死后寄放在义庄之中。他身子一起一落就到了孔林的树屋下。张寡妇双臂笔直的向前,十指耷拉着,指甲长约一尺左右,在月光下反射出似金属的光泽。
转了几圈后向树屋所在的树干飞去,稳稳的落在了树屋的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闻到极为可口的佳肴一般,又深深的吸了两口,才猛地挥动双臂一下就把牢固的木屋给轻松的打落树下。
欧阳也在树屋落地后才清醒过来,多亏落地时有屋顶厚厚的茅草垫底,在加上白天吃了仙果,才没有被摔伤但也好不到哪去。从乱草中挣扎出来便看到那站在原本树屋位置上有一个身穿红衣,头发散乱,皮肤上有寸许的白毛,手上还有恐怖的指甲,在加上僵硬的动作。吓的欧阳身子猛的一哆嗦,想起王伯对他讲的一些关于尸变的特征,除了毛的颜色不同之外,其余的全部符合。
反应过来的欧阳毫无犹豫的转身冲着义庄外奔去,但这尸变后的张寡妇怎么会让这“美味佳肴”逃掉。身子一起一落就挡在了欧阳的身前,左臂轻描淡写一挥,欧阳身体就横着撞进了停放尸体的屋子内,张寡妇也紧随其后飘了进去,停尸屋子的门就在张寡妇进入后快速的关上了。
话说那欧阳撞进屋内时,正好撞进这张寡妇的棺材内,张寡妇飘身而起似要跟进棺材中。这一起后没等落呢,刚刚关上的门碰的一声,好似被壮汉一脚踢开一般。正要落下享受“美食”的张寡妇见如此变故,也诡异的悬在了半空中。她撇了一眼棺材内昏迷过去的欧阳,便不在理会,身体横移落在棺材一旁两眼泛起绿芒来。
而随着门开,一缕红光飞进屋内。在屋内盘旋了起来,张寡妇见状身子飘起随着红光盘旋而原地打转了起来。这红光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首尾相连时,一缕红光激射向张寡妇。
但这张寡妇也显然有些道行,在红光几乎撞在胸口时。那张寡妇身体向一倒,恰巧就躲过了红光的攻击。但那红光好似早以预料一样,在张寡妇躲开的刹那,红光诡异的一个停顿消失了。
见到红光消失,张寡妇突然朝着门外急退。
但似乎已经晚了,待红芒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把张寡妇的胸口有一两指宽的窟窿,但更诡异的是慢慢愈合了。
但愈合好伤口后,在看张寡妇眼中绿火已经快要消失了一般。在张寡妇看到红芒再现后,便头也不回的飞进黑暗中。
那红芒好似在寻找什么,在空中盘旋两圈后轻轻在欧阳的胸前。红芒一闪之后光芒尽退,露出一把尺许短剑,剑身呈现出红色,材质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短剑所在之处周围两丈内的尸气近不得身。
清晨一律阳光射进了屋内,棺材中的孔凡被这阳光一照后,眼睑微动了几下,身子就猛的坐起四下张望。当看到已经是大白天以后,心里的大石也放下了不少。
是谁救了我呢,稍微安心的欧阳发现自己腿上有一把短剑,这短剑似曾相识。想了一会,才想起这和经常做的那怪梦里白衣青年用的一模一样。
欧阳就坐在棺材中,摸着短剑。回想着昨晚的一切,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以前也听王伯讲起过尸变确有其事。那自己昏迷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这把短剑又是谁放在我身上的?种种疑惑让他一阵迷茫。
欧阳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了。起身走到了屋外,但刚出门口,入目的就是那村庄方向滚滚的浓烟。欧阳心里大惊,迅速朝着村子奔去。
当欧阳走在那熟悉的小道上,两旁的民房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但诡异的看不见一个人,他试图冲进几所没有被火焰波及的民房中寻找存活得人。但无一例外的,屋中都是干尸。
欧阳看着昔日平静且安详的村庄,现在变成了一片火海。虽然村民对他很不友好,但怎么说也是些感情的。
正在回忆中的欧阳,没有发现他的身后有一个人在接近他。
一只大手搭在了欧阳的肩膀上,这时才反应过来的欧阳迅速的躲开了那只手。连滚带爬得向前跑了五六丈后,才敢回头一看,等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位白发老者,这才稍微安心。
老者慈祥的看着欧阳说道:“你是这里的人吗?孩子别怕,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看到老者那虽然干瘪但略带温和的脸,心里的委屈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哭着说道:“老爷爷,我是看守义庄的,名字叫欧阳。昨夜我被一个尸变了的怪物袭击后昏倒了,醒来后,村子就这般样子了。”
老者走到孩子的身旁,拍了拍欧阳的头顶。说道:“不用怕,还记得那怪物的眼中泛着什么颜色吗。”
“绿色的,好似火苗一般东来东去的。”欧阳马上回答道。
老者手捋着银色的山羊胡子,目往远方。良久那苍老的声音才响起:“没想到这么祥和的村子,也能生出这等尸煞来。”
“老爷爷,什么是尸煞,难道就是那个怪物吗?”欧阳疑惑的问道。
“恩……孩子,这尸煞形成的条件异常苛刻,最开始的时候还好对付。看这尸煞已经吸食过生气了,而且还吸食了这般多的生气,必定会隐藏起来消化所吸食的生气了,现在想找它是不可能的了。”老者说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欧阳听到哪尸煞这么厉害,自己现在又没有了依靠如何生活下去。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者看到面前的孩童这般样子,心生不忍;仔细看去,这孩子八九岁的样子,而且身体内的灵气还算葱郁,虽然不是什么上佳的苗子。但也算可以修炼仙法,心中有了收徒之意。
“孩子,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为老夫做些小事?”老者平静的说道。
“我……我愿意。”欧阳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说道。
“为师道号不语,你以后的道号就叫无语吧。”不语真人缓缓的说道。
“恩……欧阳给老师磕头了。”欧阳边说边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起来。
老者上前扶起了欧阳,看着自己的爱徒,心性纯朴,是一个可造之材。
看着老者慈祥的笑容,欧阳很高兴。自己从小就和王伯住在一起,自从王伯走后的一年里。自己连个一起说会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天上掉下一个慈祥的师傅来,怎么能不让欧阳开心呢,就算这师傅把他卖了,他都没有怨言了。
老者也没在意尸煞的事情,和欧阳来到了义庄,这才知道之前救自己的王伯已经去世了。自己虽然修得也是一阵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