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多诺万·乔伊斯的那些怪异理论,还有兰纳对那些理论的态度。
“你还记得我曾经看过的那本书吗,《耶稣羊皮卷》?”
“就是说耶稣终老后遗留的那本?”
“是的,”我举起两根手指,“情景二,一群好战分子、右翼基督徒们知道了马克斯的存在,并且相信他就是耶稣。他们害怕那具骸骨可能会导致他们所崇尚的圣经不再有说服力。”
“约西·兰纳就相信这个。”赖安说。
“是的。”我说,“也许弗瑞斯也相信这一点。曾有一度,莫瑞斯纽也相信这一点。”
“但是马克斯不是基督耶稣。”
“我们当然知道马克斯不可能是耶稣。但是兰纳却很确定他就是耶稣,而且你看看他的反应。也许其他人也这样认为,而且他们不择手段要让这具骸骨消失。”
“情景三,”赖安延续着我的设想,“一群伊斯兰教原教旨主义者知道了马克斯的存在,并且相信他就是耶稣。他们想利用这些骸骨来破坏基督教的理论。”
“怎么破坏?”
“耶稣出现在马撒大将会彻底粉碎关于耶稣复活说法中最核心的部分。你想想这会给基督教带来多大的冲击!”
“而且这些穆斯林狂热者将会不择手段,染指马克斯。这一点也能讲得通。”
我眼前似乎出现了塞维·莫瑞斯纽在圣玛丽·内吉修道院办公室里的情景来。我简单地做了个笔记:联系拉芒什,问问他最近是不是发布了什么掘墓和验尸的通告。
“情景四,”我把我的第二个情景和赖安的第三个情景结合在一起,“一群伊斯兰教原教旨主义者知道了马克斯的存在,而且相信它就是拿撒勒人,或许甚至还是耶稣家族的一员。他们担心基督徒和犹太教徒们可能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发现,可能会重新诠释马撒大山上的反叛之举,而且重新诠释早期的拿撒勒人如何肩并肩地在重压之下进行抗争的历史。他们害怕这一具骸骨可能会被人用来兴起一场在犹太教与基督教共存世界里的宗教狂热。”
“而且他们已经发誓要避免这一事件的发生,”赖安补充道,“这样也能讲得通。”
我们用了好一会儿来思考我们假设的情景。狂热的基督徒、犹太教徒,或者穆斯林们相信这具骸骨就是耶稣本人,是他的一位家人或追随者。每一个假设情景都会让人心头一寒。
赖安打破了沉默。棒槌学堂·出品
“那么,卡普兰提到的那个神秘女人是谁呢?”他问,“她怎么会和弗瑞斯有关联?她又和马克斯有什么联系?”
“问得好,侦探先生。”
“我希望今天下午能有我的电话留言。”
赖安把我拉近了些:“弗里德曼想要慢慢地把卡普兰‘炖’上一天。”
“慢火炖可能会成果颇丰哦。”我说。
赖安亲亲我的脸颊。
“我想我们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赖安。”
“即使你已经步入正轨了,但是如果你停滞不前,还是会出局的。”
“你说的是维尔·罗杰说过的话吧?”我听出了他引用的台词。我们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游戏。
赖安的手伸到了我的脖子后面。
“安息日没有什么事情好做。”
赖安的嘴唇轻轻拂着我的耳朵。
“安息日是休息日。”我同意道。
“我们现在几乎侦查不出什么了。”
“嗯。”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我有另外一个很棒的问题。”赖安在我耳旁低语。
我有一个很精彩的回答。
好的!
※※※※
记得在多伦多机场我曾经注意到一本关于性、健康和如何保持长寿的道家学书。我没有买下来,但是据我现在的估计,我猜我可以活到180岁。光是每天的深呼吸就可以让我延长十年半的寿命。
吃过早饭以后,我们就我是否应该独自一人开车去贝特·哈尼那的问题进行了争论,最后赖安朝警署中心出发了,我独自一人开车去了贝特·哈尼那。
杰克比我上次离开的时候精神多了。
“我这里有一些你可能会很喜欢的东西。”他说着,拿着一张纸在头顶上挥了挥。
“是不是大胡子们做松鸡馅饼的食谱?”
杰克放下了手:“你脸上的擦伤看起来好多了。”
“谢谢。”
“你是做了面部按摩还是什么别的理疗?”
“我用了加湿器。”我的下巴朝那张纸点了点,“你拿着什么东西?”
“一张哈斯写给耶丁的便签,上面是2001号墓穴里出土的骸骨的笔记。”杰克靠近了我,半瞇着眼睛说,“真的只用了加湿器?”
我也瞇着眼对他说:“我确实容光焕发了吗?”
“没有做治疗?”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让我看看这张便签。”我伸出一只手。
杰克把那张纸递给了我。这些笔记是用希伯来文手写的。
“你拿到这张纸多久了?”
“两年了。”
我瞪了杰克一眼。
“我要来了一些我正在挖掘的一世纪犹太教堂的损坏情况材料,它被混到里面去了。因为在马撒大山上有一世纪的犹太教堂遗址。这件事情在我吃早饭的时候突然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我模模糊糊记得我略读过一些哈斯写的便签。它和我想要了解的泰尔皮特遗址毫无关联,所以我当时把它扔到了一边。今天我在我过去的文件里翻了翻,还真找到它了。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好好研读了这份便签。”
“哈斯有没有提到一具关节连接完好、被单独放在一边的骷髅?”
“没有。事实上,从他的便签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那具骸骨。”他的嘴咧得有一米宽,“但是他提到了猪骨。”
“猪骨?”
杰克点点头。
“他是怎么说的?”
杰克把便签翻译给我听:“这些骸骨和犹太人祷告用的猪皮披巾之谜没有什么关系。”
“这又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他两次把猪皮披巾说成‘谜题’或者‘问题’。”
“猪骨出现在马撒大意味着什么?那和2001号墓穴又有什么关系?”
杰克忽略了我的问题:“还有一件事。耶丁估计墓穴里有20多具骸骨,但是哈斯的分类目录中只列出了220块人骨。他把这些分成了两类:那些能够很清楚地分辨出年龄的,还有那些年龄不明的。”
他再一次翻译着这张便签:“在清晰版目录中,他列了104块老者的、33块成人的、24块青少年的,还有7块婴儿的。”杰克往上看了看,“他还说,其中有6块女性骸骨。”
一个成人身上共有206块骨头。我快速地计算了一下。
“哈斯列出了220块骨头。那就意味着这一堆骸骨中的96%都不见了。”
我看着杰克啃着他手指上的死皮。
“你有耶丁书里照片的复印件吗?”
杰克回到他的数据堆里,然后拿回了一张3x5英吋的黑白照片。
“有5具头骨。”我说。
“这里又是另外一个不一致的地方,”杰克说,“特撒弗瑞在他的考古日记中写道,墓穴中有10到15具骸骨。不是20多具,也不是五具。”
我并没有认真地听。照片上的一些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些很熟悉的东西。
有些不对头的东西。
“我能放大一点看吗?”
杰克让我进了里屋。我找了个椅子坐到解剖镜前面,打开仪器上的灯,把最中间那个头骨放到镜头下面。
“我会受到诅咒的。”
“什么?”棒槌学堂·出品
我调大放大倍数,把镜头转到照片的左上角,慢慢地移动着照片。
某个时候,杰克说了些什么,我同意了。
在另外一个时刻,我注意到杰克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随着我看清每一个小细节,我的不安也在逐渐增长。这种不安和我当初发现马克斯嘴里那只被安错了的牙齿时一模一样。
是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是不是那些专家们搞错了?是我搞错了吗?我再一次把镜头移到了左上角。
20分钟后,我坐回了椅子上。
我没有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