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赖安。”
“我是特普。”
“你们的晚饭怎么样?”他的声音很柔和。
“杰克根本没有来。”
他稍微地停顿了一下,好像觉得有些奇怪。
“我会去教训教训这个无赖的。”
“我说点别的好消息给你听吧。我可能在电话记录里发现了些东西。”
“我正听着呢。”
“弗瑞斯和米里亚姆是什么时候到布卡酒店去的?”我问。
“1月中旬。”赖安的回答很简洁。我能想象他和弗里德曼就像椒盐卷饼一样缩在一辆黑乎乎的车子里。
“很好。现在我从这些记录上可以拼凑出一系列的事件。在12月28日和29号,弗瑞斯在米拉贝尔机场附近的仓库里有个电话打到了芮内森斯·布卡·瑞通大酒店。那应该是弗瑞斯打电话去预定房间。”
“很好。”
“在1月4日,仓库里有一个电话打到了圣玛丽·内吉修道院。那应该是弗瑞斯打电话给莫瑞斯纽,让他帮忙把马克斯藏起来。”
“继续。”棒槌学堂·出品
“在1月7日,他从仓库打了一个电话到卡普兰家里。那应该是弗瑞斯和他的中间人联系。在1月10日的时候,他又给卡普兰打了电话。之后,从16日到23日,很明显可以看出,仓库的外拨电话数量急剧减少了。”
“是因为弗瑞斯和米里亚姆一起到南边去了啊。”
“是的。有两个电话打到了布卡酒店。很可能是皮尔文斯要问她老板一些问题。但是看看这个。在1月19日的时候,从仓库里再次有个电话打到了卡普兰家里。”
赖安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弗瑞斯当时正在佛罗里达州。不可能是他打的电话。那么是谁给卡普兰打的电话呢?”
“皮尔文斯?”我猜测道。
“在弗瑞斯南下的时候,她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但是皮尔文斯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卡普兰呢?卡普兰既不是顾客,也不是供货商。而且弗瑞斯和卡普兰之间的交易并没有真正符合犹太教的规定。皮尔文斯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他停顿了一下,说,“会不会是皮尔文斯看到有电话留言,然后照着留言里的号码打了过去呢?”
“我也想过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是仓库的来电记录中没有从卡普兰家里或者是商店打过去的电话。”
“所以说当弗瑞斯在佛罗里达的那段时间里,有人在弗瑞斯的仓库里往卡普兰家里打了电话。但是卡普兰却没有从家里或是商店里往仓库打过电话,这样就不太可能是皮尔文斯因为看到了卡普兰给弗瑞斯的电话留言,而把电话打回卡普兰家。那么,究竟是谁打的这个电话?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呢?”
“或许是其他来仓库的人?弗瑞斯的家人?”
“那又为什么要打电话呢?”
“你问得好精明啊,侦探先生。”
“他妈的。”
“他妈的。布奇侦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我听到了沙沙的声音,我想赖安正在挪动,想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坐姿。
“皮尔文斯还在蒸发中。”
“太糟糕了,不是吗?”
“如果这位女士无意中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那么罪犯也会钳制住她,让她无法说话的。”
“天哪。”
“但是弹道学分析却发现是一个九毫米口径的弹道让弗瑞斯毙命的。之后,一位74岁名叫奥兹·奥勒的水管工人去报案说他的一把来福手枪被人偷走了,他在圣·伦纳德公寓的车子也被人强行弄开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1月22日的时候,距离弗瑞斯被射死之前不到三个星期的时候。布奇正在怀疑这些是街上的暴徒干的。他们偷了把枪,袭击了仓库,弗瑞斯从南方回来了,之后他就被打爆了头。”
我一团迷糊的意识里不知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
“根据皮尔文斯的说法,仓库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被拿走。”我一边说着,一边为我脑中的想法而感到心烦意乱。
“杀死弗瑞斯的那个人有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而开的枪。”
“这个窃枪贼也可能是提前就计划好了的。一个人想要射死别人,所以就需要一把枪。还有,弗瑞斯后脑吃了两颗子弹。这就是说,这是一个职业杀手做的,决不是在惊惶失措的情况下开的枪。”
“米里亚姆当时也在佛罗里达。”
“是的,”我同意道,“她确实在那里。”
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另外一种声音。
“卡普兰开始行动了。”赖安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现在困意全无,我重新看着手中的电话记录。这一次,我开始查看从卡普兰家里打出去的电话。1月份和2月份的电话单都很短。
几乎是刚刚开始看,我就第二次震惊了。
2月1日。972,以色列的国际区号。02,耶路撒冷和希伯伦的地区区号。
我认识这个号码。
是洛克菲勒博物馆的电话。而且这一次打的不是主机中转电话。
卡普兰往托亚·布罗特尼克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这个电话持续了23分钟之久。
在弗瑞斯被射死之前的10天之内,加拿大这边就已经有人和布罗特尼克联系过了。
我是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到了布罗特尼克的电话?这是不是我本能感觉到的?
我又查看了弗瑞斯仓库2月份的电话记录。
太好了!弗瑞斯曾经在1月8日的时候,往洛克菲勒博物馆的接线总机打过电话。一个月以后,他直接拨通了布罗特尼克的直拨电话。
这是不是我的直觉?不知何故,似乎有条线索在我脑中萦绕。
然后又怎么样呢?
好好想一想。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我脑中的海市蜃楼。我越是专注,脑中若隐若现的线索就消散得越快。
简直是活见鬼了。
我拿起话筒想要给赖安打电话,半途中我停了下来。他和弗里德曼正在忙着跟踪卡普兰。电话铃声可能会让他们暴露的。也许他干脆就已经把电话关掉了。
我试着拨了杰克的电话。
还是没有应答。
我万分沮丧,砰地放下了听筒。
11点10分。他到底见什么鬼了?棒槌学堂·出品
我试着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话记录上。但是我的精神总是不能集中。
我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我的目光在桌子、窗户、挂毯的织物图案上转来转去。这些图像到底表示了什么?
如果马克斯会说话的话,他会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