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断了颈骨的范文同些刻竟然是不见了踪影。查看地面残留的痕迹发现,范文同不但没死还趁乱逃了出去。
众修士谁也没不知道燃灯教还有一路燃烧生命之火维持生命的邪异法门,只要不是立刻气绝,就能救得回自己性命。虽然行此邪法会大大折寿,可范文同哪里还顾得上,留在原地最终也是个死字。
范文同逃走时留下了许多痕迹,查找起来也不困难,众修士立马就是上路追赶。
青川晴原本带着一个收纳袋,里面装着足可以供几十人换洗的衣裳。不过逃离燃灯火障时,收纳袋已然是失落了,卫可孤和驭兽斋修士现在都是光着身子裸奔,特别是卫可孤,身上除了尘土沙砾,还沾着好些鲜血。卫可孤倒是想冲冲洗洗,可在沙漠里没这个条件。只有郑和、郑住两个年纪大了,实在抹不开脸,只得剥了武英甲、边行血衣穿上。那阿穆埃尔心脏被挖,死状过于凄惨,他的衣服任谁也是不愿意再穿。
一路上青阳梦炎不断问卫可孤,譬如燃灯教老巢具体位置,又譬如如何确定青稀都为教徒所害等等等等。
卫可孤拘住边行魂魄,同样开了天眼的青阳梦炎当然看得到,但他也只能看到卫可孤用古怪手式在魂魄上乱摆弄一通,到底什么用意却是不明白。
卫可孤哪肯跟他说实话,失魂引也是正阳宗的一个大秘密,轻易泄露不得,随便找了些理由搪塞过去。
走了没几里地,两个驭兽斋修士突然间大抽鼻子。
修行界只有天眼通、天耳通,向来没有天鼻通这项法门,驭兽斋修士却是终年与嗅觉灵敏的禽兽打混,连带着鼻子也变得十分灵通,在逆风位置上,凡五里以内的异常气味都能闻得到。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青阳兄?”卫可孤全身细胞都被真元渗透强化过,嗅觉比上一般修士还要来得强,仿佛也闻到了一种古怪气味。
青阳梦炎示意卫可孤噤声,张大了鼻孔又嗅了嗅,面色就是大变,“血光煞气,这下子要糟糕。”
众修士都是发足狂奔,到了一座沙丘的拐弯处,抬眼就是看到两辆越野车翻倒在地,马达早已经停止了转动,车子周围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都是精赤着的身体,应该是那些骆驼工人和考察队员。
卫可孤扑上去一看,果真是如此,所有人都是死于颈骨断折,有的是被人用手扭断,有的看模样是软鞭之类的武器绞断。
“是范文同。”卫可孤斩钉截铁的道。
下手杀人的确实是范文同。没了歧山宗修士维持,两个越野汽车傀儡到了这里就开不动了。车子上的人也是死脑筋,不找地方躲避或者择路逃生,竟然留在了原地。越野车在沙漠实在是太显眼了,凑巧范文同逃窜时经过这里,顺手就把人给全宰啰。
卫可孤对骆驼工头扎肯的感情颇深,见扎肯惨死,跳着脚要找范文同算帐,青阳梦炎、青川晴也是同意。不光为了骆驼工这些人,便是两个师弟的仇也肯定是要报的。不过郑和、郑住是不能同行了。郑和失了一臂受伤颇重,急需安静场所休养疗治,而郑住要陪他一起回去,搜寻燃灯教徒的事,只能留给卫可孤和驭兽斋修士了。
修士正待告别,就听得一阵马达轰鸣,北面空中一个黑点迅速飞近。修士个个都是眼力过人,早看清来的是一架小型垂直起降飞机。
飞机到了近处飞行高度开始下降,似乎是想找地方降落。可不知道为什么,机舱里闪动了几下红光,很快又拔高上行往谷山县城方向飞了回去。郑和、郑住还想搭个顺风机,急得又叫又跳又挥手,可飞机终究还是没有理会。
“什么人?什么意思?”青川晴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大概是咱们这副样子把人家吓坏了吧。还有……”卫可孤摸摸自己光溜溜一丝不挂的身子,又指指周围满地的尸体道。
青川晴愚钝,他的师兄青阳梦炎脑子却灵光的很,早想到了关键所在,急得直跳脚,扒拉着郑和、郑住说道:“两位道兄尽早回去。到了谷山县找警察局说明情况。要是被误会成杀人凶手可大事不妙了。”除了郑和、郑住两个脱离时代的老古董,其他人都佩了手机,可沙漠深处没有电讯基站,手机自然是打不通,也派不上用场,除非是有卫星电话。
青阳梦炎想法完全正确,眼下他们就是被人看成了凶手。飞机机舱已经吵成一片,除了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副驾驶、机修师都在抢无线话筒报案。一天之后,郑和、郑住还没走到谷山县城,就被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请到了局子里。
现惨案现场的飞机里,除了机组成员,还载着三名乘客,清一色都是女性,脸色也是清一色的苍白,其中一个女人连嘴唇也没了血色,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呆滞无神的目光一直在车队惨案现场留连。
安布扎一别,回到新疆首府的陈温宿怎么也忘不掉沙漠里的一幕,做事老是丢三拉四,动不动就是陷入沉思。
“是不是恋爱了,难道这就是爱情吗?难道我会爱上卫可孤这可恶的家伙吗?”陈温宿这样问自己。
主演这种状态让导演毕元胜十分恼火,偏偏陈温宿又是动不得的。动了她,除了叫“沉迷”的拥趸,许多倾幕陈温宿的大人物也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这把老骨头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
电影是彻底拍不下去了,毕元胜干脆放了整个剧组大假,休整两天再继续拍摄。闲下来的陈温宿没头苍蝇般转了半天,终于决定租架飞机到毛乌素沙漠跑一圈。
大型客机不能在沙漠起降,直升机倒是灵便,可惜续航力不足,最后助理给陈温宿租了一辆小型垂直起降飞机。陈温宿也是急的很,没等到天亮就让飞行员驾着飞机上了天,直奔毛乌素沙漠深处。没想到刚过了安布扎没多远,就看到了让人震惊、恐怖的一幕。
满地的尸体、倾覆的汽车、赤身裸体身上还沾满了鲜血。“卫可孤是杀人恶魔”这几个字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在陈温宿心头刮过,脑子已经是乱成一片,身体里头好像还有一条看不见的手在使劲绞着肠胃,那种不适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