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活死人的地方说是牢房,其实跟普通洞窟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洞口加装了一道细细的铁栅门,而且多半情况下还是敞开着的。被摄取魂魄的人已经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更不会有逃跑的想法念头,如果没有下达指令,就算几天不给饭吃,不给给水喝,他们也不会去讨要,直到活生生饿死、渴死。
山洞里的灯火已经被青阳梦炎点起,照得山洞纤毫毕现。牢房不大,现在不用神通也可以一眼看到底。
牢房里面现在有六个人,有的坐着、靠着,有的躺着,旁边一个面积大得多的牢房反而空无一人,原先住在里面的活死人都已经是被卫可孤打成了肉饼。对付活死人,一律由卫可孤出手,青阳梦炎、青川晴心存怜悯,让他们下杀手有点勉为其难了。
青阳梦炎和青川晴此时都已经变回人身,还弄了套衣服穿上。不光是赤身裸体的感觉并不算好,看现在燃灯教徒的表现,也实在没有再把自己变成野兽的必要了。
“这些就是被摄了魂魄的人。啧啧,真是可怜。死了也许还能转世投胎,现在这个样子,生不如死啊。”卫可孤指着关在一个牢房里的几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光净地方的人,叹息了一声,走进了牢房。还是让我送他们上路吧……”
既然要杀的人不是对头,卫可孤的动作也相对温柔了许多,速度却依然迅速,三棱军刺太阳穴快速刺入直抵脑部。
几乎在军刺扎入瞬间,活死人就死了,死得毫无痛苦。
牢房最外面的两个人死的都很快,死去之时嘴角还仿佛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这两个都是真正被摄取魂魄的人,能毫无痛苦地死去,对他们来说,确实意味着一种解脱。但是对伪装成活死人的燃灯教徒来说,卫可孤的动作意味着切断了他们最后一线生机。
对死亡的恐惧让牢房里面的四个人剧烈颤抖,其中一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包括控制肛门的括约肌,粪便从身下倾泄而出,牢房立里面变得臭气熏天。
也不知道卫可孤这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只是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并没有立即动手杀人。
牢房之外,青阳梦炎和青川晴迅速闪到铁栅门边,将去路全部堵死。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一个年轻教徒吓得牙齿打战,已经连话都说不清,只知道趴在地上求饶。另外三个人也颤抖着身体跪在卫可孤身前。
卫可孤把三棱军刺收回黑金杖空间,说道:“你们要投降吗?如果真心诚意投降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不杀你们。”
青阳梦炎与青川晴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又来这套,恶心不恶心啊。”
杀俘,卫可孤在兵备库里就做过一次,现在大概又想着故伎重演。
卫可孤的手慢慢地朝最先投降的年轻教徒靠近。教徒两手紧张地抬了起来,仿佛想捂住脸掩饰自己的惧意。
几声异响响起,四支窄小的袖箭从边上三个人的袖管里射出。当面那个掩住脸的弟子的指尖同样闪烁白光,飞出两枚牛毛粗细的细小钢针。涂抹了剧毒的袖箭,同样涂抹着剧毒的钢针,双方距离如此的接近,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此番突袭会落空。四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叫做得意的笑容。
笑容很快在无极弟子脸上凝固。因为消失了,不是卫可孤消失,而是袖箭和细针凭空消失了。
一个教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美得不能再美的美梦。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三个同伴已经倒在了地上,眼角、嘴角、鼻孔乌黑色的血不止的流淌。消失的袖箭和细针赫然出现在他们身上。
暗器射出,卫可孤只做了一个动作——出拳。
一个动作就足够了。袖箭、细针重量极轻,被卫可孤拳头掀起的罡风全给卷了回去。
燃灯教火系法术厉害,燃灯教的毒药同样厉害,端得是中者立毙。被袖箭、细针击中的三个人几乎在中招同时就一声不吭的死去,脸上保留着一抹惊诧和得意交织着的复杂表情。
年轻教徒刚刚睁开的眼睛紧跟着就就闭上了,一团黑影迎面而来,越来越大,直到填满他整个眼眶。卫可孤的拳头,已经轰在了脸上。
看着又一具无头尸体倒下,青川晴好奇地问道:“你难道一早就知道他们是诈降吗?”
“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卫可孤掏出一块抹布,擦拭着拳头上的鲜血,“我只不过也想动手,碰巧了。”
如果刚才卫可孤毫无防备的话,的确很难逃过一劫。偏巧卫可孤早生了杀心,攻击也在那一刻发动,拳头带起的罡风力道足以将袖箭、细针倒卷而回。
“实在是太危险了。魔门邪修一个个心如蛇蝎,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必须斩草除根,都杀光了才省心。”这是卫可孤的总结陈词。
囚禁活死人的牢房已经在山洞底部,离燃灯教最后一个门徒穆提婆藏身的地方并不远,穆提婆将四个同门被杀死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卫可孤不留一个俘虏的心思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穆提婆不敢反抗,他也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将自己的身子更紧地贴在冰冷洞壁上,心里祈祷着苍天开眼,列祖列宗保佑放他一条生路。
苍天当然没有开眼,燃灯教行径即使是在魔门内部也是下作之极,苍天要是对燃灯教的人开眼,才真是瞎了眼。当青阳梦炎举起火把靠近时,一眼就看到了绻缩着的穆提婆。
“出来。”
“我不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害过人,一个人都没有,真的没有啊!”穆提婆声音颤抖,两只手把头紧紧地护住,就像一只把脑袋埋入沙子里的鸵鸟。
卫可孤又叹息了一声,“出来吧。很快的,一点也不痛,很快你就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
穆提婆的声声求饶就像一根尖锐的针插在心头,卫可孤也不是完全冷血的人,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也想就此放过眼前这个明显没有杀过人的男孩,但是一想到魔门残酷的报复手段,邪修炙热的报复愿望和反复无常的脾性,卫可孤就再不敢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