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让现在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卫可孤刚上山的时候会给叶护他们打得那样惨。就这种抓住皮带头就想扒人裤子的下贱货不修理下实在是不爽。
在出发营地,特遣队员们都跑去洗个澡吃顿好饭,然后好好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准备下午进山。
即使是在洗澡的时候,卫可孤还没放弃嘲笑,怪异的笑声响过不停,弄得李克让又是火起,扑将上来。不过现在卫可孤可不是趴在车底没法还手,两人有来有往,在帐蓬里赤身祼体打得很是热闹。
这场祼体肉搏持续了一顿饭功夫,搞得天翻动覆,直到军营宪兵赶到制止,两人才算罢手,各自收拾好跟着坐车去山里。
特遣队出发营地设在军部封锁线的紧后面,距离妖兽隐藏地不远。重新出发的特遣车队,过了封锁线不到三十分钟,就正式进入山区,前方就没路了,不得不弃车徒步。
启吴这片森林由于交通极端不便,树木又没有多大经济价值,所以很幸运地保留了下来,依然保持着往日的生机。走在山中,目之所及,到处是碗口粗的藤萝根蔓,树木互相盘旋缠绕,直插天空。林间还不时有飞鸟走兽穿行,但是人们只能听到它们的叫声,却看不清模样。
这样的地方极适合酷爱好野外探险的人,对于并不是抱着探险目的特遣队员来说,走进湿带原始森林却不是件舒服的事。
茂密树丛里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上下左右爬满了咬人的蚂蟥,地下还不时有蛇虫游走,还有隐藏在明处的危险植物。阳光被在空中交织缠绕的树木完全遮挡,光线昏暗,闷热异常,人走在里面不久就是满身大汗。脚下满是堆积的潮湿落叶,像蜘蛛网一样密布根藤的路面,再加上又滑又软的泥浆、腐烂的木头,动物的尸体发出的臭气,每行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正阳宗人虽然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到处斩妖除魔驱鬼,但多是在人烟稠密的都市,连乡村都很少去,更别说这种深山老林了。才在山里走了多半天,就开始叫苦连天,带队的李克让也是满脸愠色。
胖子曹光山一边挥舞着黑金杖变化成的开山刀,与陈红一道劈开挡路的树藤,一边嘴里嘀咕个不休。按照战区司令部的部署,长于近身格斗的正阳宗人自然是作为前锋,在队伍前列与几名军士搭档开路。西南佛门僧众、罗浮宗人则镇守中路,蜀山派七人和一百名军士坠后。长长的队伍犹如一条长蛇在森林中蜿蜒。
启吴森林里除了特有的各种植物以外,还栖息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动物。特遣队已经进山五天了。除了胖子曹光山少数几个人外,其他人也是安然无恙。
曹光山在前面开路时,不小心砍到了吊在藤蔓上的大嘴尖刺莺鸟巢,被守巢雄鸟抓了个头破血流。其他人则大多是被森林蜘蛛咬伤。最倒霉的是佛门一位叫释敬真的长老,因为把能变色的短尾烈蜥当成枯木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被咬到了下阴。幸好敬真长老是出家人,年纪也大了,对这个不太在乎,如果换成卫可孤这种人那还得了,短尾蜥非给他扒皮抽筋加挫骨扬灰不可。
两天时间过去了,特遣队已经搜索了大半个启吴森林,但一无所获,连妖兽的影子也没看到。
黄昏时分,带队的军部上校林政照例赶到队伍前列,指挥人马在一处树木较为稀少、地形开阔的溪谷停下扎营。
启吴森林可是妖兽老巢,熟悉地形而且善于隐匿的妖兽,可以随时借助黑夜的掩护发起攻击,如果人类仍然维持行军队形的话,损失必然会极其惨重。即便有各宗派近百名修士在场也是一样。
曹光山骂骂咧咧地坐在刚搭建好的帐蓬中,脱下湿漉漉裤子和鞋,伸到外面拧干,再起身到火堆旁烘烤。为了防止森林大蚂蟥从裤脚爬进去咬人,大家都穿上裤子和鞋缝在一起军用丛林作战裤。尽管如此,地面大量积蓄的污水仍然浸透了鞋袜,走一步脚和泥水就会相互磨擦发生吱呀吱呀的声音,让人感觉非常难受。
营地燃起的火堆并不多,每个火堆上方都放满了连鞋裤,火堆边还伸着无数被丛林积水浸得惨白的脚,一阵阵难闻的臭气在空中弥漫。幸好大家鼻子都在森林里磨炼得差不多了,灵敏度下降了许多,并没有做出特别激烈的反应。倒是刚从外面打柴回来的李克让、卫可孤没有防备,乍一进来被这股脚臭味熏得差点摔个跟头,好一阵子才算适应下来。
吃过了晚饭,正阳宗五人来到溪流边闲谈。
“你说这算什么事,都五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这片森林这么大,妖兽也不过百十来头,它们要有心躲藏,洒在丛林里比一根针还要小,还真拿它没办法。”曹光山摸着头上缠着的纱布。
陈红语调古怪地说道,“刮地三尺也要把妖兽找出来。临来那个姓宋的司令不是在台上说了嘛。”
“没办法,当家的安排咱们来,咱们就得把事做得漂漂亮亮的。要不怎么样,半路脱逃。大家再熬上几天。那些军人也都快撑不住了。只要他们提出,咱们立马赞同就是。”
“说得简单。山底下当兵的可有十万人。这三百个要撑不住了。军队换批人照样来。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再跟着瞎晃。”卫可孤对文同的说法很不赞同。
“不至于吧。我们虽然修道,但还是人啊。军队总不能老让我们呆在山上不下来吧。”伊知说道。
“我们当然是人,也同时也是超人。我敢拿俺屁股打赌,战区那两个司令就是这么想的。”
“到时候我们可以说需要休息啊。”
“休息是肯定的,但时间能长得了吗?我的老嫂子。”
“你叫谁嫂子。”伊知伸手就想开打。
文同喝止住了打口水战的两人。“想吵架回鸭子山再吵去,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我倒是挺赞同小卫的,国防军还真有可能把我们这些修士当成是铁打的,怎么用都不会累。”陈红在旁边冷不防丢出这么一句。
文同皱着眉头正想说话,远远看见罗浮张齐云、蜀山左峥走来,连忙迎了上去叙话。不多时,这次率领僧众的同福寺住持明镜也带着敬真、长机、奉贤、怀山四位佛门长老参与进来。
这场宗门带队首脑的谈话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才各自散开,回去的时候都紧皱着眉头,想来也对战局不够乐观。
“都说了些什么?”修士们围住文同追问。
文同只是叹气,“还能说什么,说这件事到底还是持续多久。现在各个宗门人士锐气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又没什么好法子找到妖兽踪迹。难啊!”
几个人沉默了下来,半晌没说话,都跟着大口大口地叹气。就在这个时候后方营地却陡然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