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心掩饰着的小心翼翼,已经足够刺伤幼小的敏感而纤细的心。
妈妈,妈妈......
喃喃着这柔软美好的词语。
叶荷很不争气地觉得坚硬而刺人。
“这是大哥,苏以封,这是妹妹,苏以珍。”
苏爸爸耐心地一一给小叶荷介绍着苏家的成员。
阳光少年的..哥哥,俊朗的眉眼。
公主般的..妹妹,可爱的红彤彤的脸蛋。
一个茶几相隔,苏以珍正在啃着苹果,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啃了起来。
旁边的男孩子看了苏以荷半响,扯了扯嘴角,僵硬得很不自然的一笑。
□裸的排斥,即使连假装都不屑给予。
叶荷恍然觉得这一个茶几相隔的,是亲情也拉近不了的两个世界。
剩下的,府里的管家阿姨们,叶荷也都一一见过,始终温和地,带着羞涩的略微生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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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叶荷,成了苏家排行老二的小姐,苏以荷。
爸爸说的名字,改了姓,排了辈分。
第一个月,新的房子,新的学校,新的陌生人。
换了一切背景的生活还得继续前行,哪怕是一条生硬地劈开的岔路,也要毫无怨言地选择,踏上,远去。
迷惑的,是不知这个归路又将命运带至何方,又会换来多少个突如其来的决然的义无反顾。
即使是曾今小镇里温和乖巧的叶荷,也被换成了苏家文静有礼的苏以荷。
用不惯新家里的东西,小心翼翼怕出错,只有没人时,才偷偷出来,洗澡或是洗衣。
是被老师喊着叫着“苏以荷!苏以荷...”的,说到跟前,才恍然,她就是那个苏、以
荷。
看到那些干净的整洁的淡蓝色校服和接送的轿车,以荷才傻傻地觉得,大城市里的孩子果然是该漂亮和自信的。
生活仅仅用一个月就可以当做习惯,可是感情可以当做习惯去适应,去培养么?
叶荷揉了揉看题看得发酸的眼,把头近乎小心翼翼地探向窗外,像缩在壳子里的蜗牛,憋足了勇气才敢去看看外边的跟壳子里不一样的世界。
少年正调皮地逗着小女孩,笑声传得老远,路过的仆人都宠溺地笑笑,装作没看见,不理会小女孩嗷嗷乱叫的求饶。
那个她以为端正的不苟言笑的大男孩,笑得实在厚重。
她承受不了的...厚重。
其实,苏以荷。
感情的话,勉强不了。
虽然冠上了苏家的姓,莫非连情意也想一并给塞进去么。
他们没有强求你用一百个真心去对待。
你也不要幻象虚无缥缈的亲情的影子。
她以何种心思,何种理由要求同等的眷顾?
苏以荷,以何?
那就只是苏以荷便好。
阿妈能快些康复便好。
有十几年的快乐时光珍藏...便好。
苏以荷,你该知足了。
淡开了逡巡的眉眼,低头的是一个个如音符跳跃的文字,还好,从乡村的白云到都市的蓝天,你还未变。
苏以荷,仍然是想让阿爸阿妈过上好日子的小荷花。
☆、疑似亲情
(命运这个东西,有多强大就有多可笑;有多强大,就有多可恨;有多强大,就有多...可爱。
不然怎么会,六年后的今时遇见她所不期然的怀念。)
苏以荷与叶荷的不同之处在于,姓苏,在C市,意味着将许多不可能变为可能。
苏以荷很轻易地就上了C市最好的高中,排到最好的班级。
连上学都是要司机接送的,以荷觉得生活突然变得矫情了,却又不敢独自一个人离了车,跑着回来,这个城市,每条道路都是一样的笔直,僵硬的水泥路面,乡下的见惯了土路的以荷一时间没了方向感。
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不断的适应,适应苏以荷,适应僵硬的城市,适应乡村温暖的丢失。
她从来不愿做一个落落寡欢的人,学不来青莲的濯洁高雅,亦不愿在雨天浅酌轻愁。让自己忙碌于生活的琐事之上,心方能休憩。
其实,她是不愿真的合了这个皮相的真的被同情了去,让别人可怜了她.....苏以荷这样安慰自己的不适应。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春节又到,这是,苏以荷在这里的第一个新年。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雪下了好几场,厚厚的积雪,还未融,又被厚厚地铺了一地。
整个世界,的确银装素裹。
年里二十二时,拿了通知书回来。
毫无悬念的好成绩。被苏爸爸夸了好久,好久...久到以荷耳根子红了,久到害羞腼腆的以荷开始怀疑,考的好未必是好事。
小公主一般的苏以珍,爸爸却是不问成绩的,小姑娘跑着叫着妈妈,把成绩单塞到了那个脸上柔和着和蔼宠溺笑的意妈妈的手里。
苏以珍的可人,她都羡慕,都看着欢喜。
苏以荷猝不及防地发现,原来那爱只是不属于她,证实了心中已久的逃避的现实,这滋味,涩。
果然糊涂些好。
苏以荷几乎是狼狈地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