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你就不相信,她会放下那里的一切,来找你,是吧……”
她仰起头,让那涌动的泪水倒流回去,平静发问。
高景行似乎被人狠狠戳中了痛处,面色发青,身子摇摇欲坠,半晌,才颓然点头承认道:“是,是我不信她,是我觉得,她那样的娇小姐……”
“这世间最怕的就是不相信,你不知道吗?”
简白珂大声截断他的话,声音里透着一股厉然,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了。
“抱歉,高教授,我失礼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简白珂抓起手袋,只觉得一阵阵窒息,想要赶紧逃离这可怕的一切。
“请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孩子,我求求你……”
身后传来苍老疲倦的声音,带着哭意和乞求。
她站定,并未回头,想了想。
“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我也找不到她了……但我知道她很好……”
简繁的骨灰在运回美国后不久,就在简白珂和沈澈的要求下抛入了大海,两个人说,以后走到全世界哪里,有水的地方,就有妈妈。想妈妈时,就去看海,海浪翻滚,海鸟鸣叫,都是母亲的回应。
简白珂承认,她确实藏了私心,简繁在北京有一处衣冠冢,可她不想让高景行再去打扰简繁安息的魂灵。
可是,她可以说服自己欺瞒高景行,却无法说服自己欺瞒沈澈,毕竟,血浓于水,高景行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不会去认他的。白珂,从此以后,我的亲人只有你,就连简家人,我其实也并不看重。我只当你是我不能分离的一部分。”
沈澈的态度异常坚决,对于高景行,他毫无感情,甚至在弄清来龙去脉后,不再怨恨简繁,却将那种恨意转嫁到了高景行身上。
“正是由于他的懦弱和背叛,妈才会那么苦。你说你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快乐,因为她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却为了生计只能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可笑的是,对她最好的却是她根本不爱的,你的父亲。”
沈澈说完,转身离开。他是极聪明的男人,可也有自己的原则。
只是,世事难测,在纽约偶遇后只隔了三个多月,简白珂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
她格外谨慎,因为一直担心范墨存随时来找自己的麻烦,故而千方百计确定对方身份,直到那边说是高景行的夫人,她才放下心来。
“他走了。”
女人带有乡音的话语里透着无限悲凉,接着便是不住的哭泣,哽咽中,简白珂听见她说“他是去找她了”。
各种情绪浮上心头,放下电话,简白珂拂去满桌的珠宝设计图草稿,心口哽得她几欲昏厥。
沈澈到底还是回了一次北京,但他态度强硬地拒绝了高景行的遗愿,坚决不同意他和母亲合葬,就连高的遗孀也诧异,为何他比自己还厌恶这个愿望。
“这一世,他害了我妈妈一辈子,下一世,叫他们永不相见吧。”
沈澈如是说道,转身大步离开,背向众人时,他的眼角犹有一丝晶莹。
56配上加配,是为绝配
范墨元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自己,难道这辈子就只能做配角,活在一个叫范墨存的男人的阴影之下?
于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了周瑜的那种无以言说的苦闷,既生瑜,何生亮?
这种心情一直延续到那年,父亲的书房,一家四口齐到场,范善罡和赵晓然面色凝重,告诉了这对兄弟真相。
原来,哥哥竟不是和自己一个父亲的哥哥,他是母亲和她前夫的孩子,而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范家长子!
范墨元的反应要比范墨存更加激烈,起码表面上是如此,他愤怒他生气,他拒绝母亲的解释和歉意,觉得自己被人抢走了无数荣誉和疼爱。
“那些东西原本都是我的,凭什么给他?”
年少气盛的他大声冲范善罡大吼,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每一次被打倒在地,他都会擦去嘴边的血渍,执拗地重复一遍这句话。
“畜生!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范善罡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竟会如此看待养子范墨存,不禁浮上怒火,任凭一旁哭泣的妻子赵晓然如何哀求,都要好好教训他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