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因为她而去景府的。”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苏西禾很快的截住了他的话头。
“是在我在景府的那一个月里?或者,在我上飞机的那一刻?或者,更早?”
沈沉年沉默。
是的,早在他那天决定去追苏西禾到机场的时候,他就在途中知道了。
可是,他又要怎么做,难道真的要对梁以情怎么样么,那是她的妹妹啊,那是与她同脉相连的妹妹啊,他又怎么能下的了手!
沈沉年的沉默说明了一切,即便早已猜到这些,苏西禾还是忍不住的心里有些失望。
在这个男人的心里,他的妻子永远都是无可取代的呢,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她也不过是做一个无意义的跳梁小丑而已,最后,除了给人以笑柄,她到底还得到了什么呢!
“而且,我想你也早就知道她想要将我赶出都城的动作吧。”
苏西禾继续说下去。
“昨天我辞职之后你并没有来找我,那么,现在又是什么让你来找我呢?”
“你不妨说说看,我是真的有些好奇呢!”
沈沉年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声沉似一声。
在许久的寂静之后,他才缓缓的张开。
“苏西禾,为什么要看的这么透呢……”
他叹息般的说出这句话,此刻的他神色已经发生了变化,再也不是苏西禾原来所认识的那个温和的男子了。他的眼神幽暗,唇角微微的勾起,透着一股自嘲,也暗含讽刺。
是啊,为什么要看的这么透呢……
这样的沈沉年并没有让苏西禾感到意外,她从来都不会天真的以为年纪如此之轻的他能够爬上这样的高位是偶然,在这个圈子的人谁没有一点隐藏自己的面具呢,而温和恰好是属于他的。
“其实我不想看的这么透的……”
苏西禾微微后靠,整个人的重量都陷进沙发里。
“在你说让我多给你一点时间,多信任你一点的时候,我确实是想要去相信的。”
她轻轻的低喃。
“那为什么不去信?”
沈沉年随手拿起面前长桌上的一瓶酒,倒了两杯酒,一杯推给苏西禾,一杯端在手里。
苏西禾拿起那杯酒,澄黄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显得尤其的剔透,所谓的琼浆玉液是不是指的就是这种东西?
轻轻的抿了一口,不像白酒一样的辛辣,也没有红酒一般的微涩,爽口的让她以为这只是一种很可口的饮料。
“沈沉年,不要再兜圈子了,说吧,你的目的。”
再稍稍的喝了一口,苏西禾轻晃着酒杯,才重新开口,却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话题。
“你不是知道?”
沈沉年反问。
“我不知道!”
苏西禾很肯定的说。
沈沉年看着这样一个神色异常冷漠的苏西禾,果然,是不了解呢。
“苏西禾,怎样才能放过她?”
他其实不想说的这么清楚的,至少他的心里不想。
苏西禾笑了。
她紧紧的将目光锁住沈沉年,脸上挂着他从未见过的灿烂嚣张的笑。
“沈沉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可笑的我居然会去爱上那个你一直作为掩饰的面具,她甚至都能察觉到自己嘴里的苦涩。
“这不也是你的真面目么?”
沈沉年眼睛微眯,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情绪。
“呵……”
苏西禾笑容更大。
“苏西禾,其实我们都清楚,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长大,到底能有几个纯良?”
沈沉年说出大家心里都明了的事实。
只是,清楚是一回事,抱着幻想又是另一回事,总以为会有那么一个人不同,然而,希望太过美好,现实也就太过残忍,我曾经以为你不一样,原来,都不过是一样。
苏西禾不想在纠缠这个问题了,她累了,真的有些累了,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一次说清楚,有些疼痛一次疼够就行了。
“沈沉年,其实我很好奇,如果没有将她逼迫到这个地步,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你是会选择继续装糊涂?”
她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不想问出的话。
沈沉年不说话,只是重新为二人倒了一杯酒。
苏西禾深吸了口气,这空气中的压抑让她很想逃离。
“沈沉年,那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真的在乎的话,我也就不会放任她对我做出那些事情了,毕竟,一个苏家的直系在别人的眼中到底是要高过一个裙带的,即便是在苏家如此不受待见的我!”
“沈沉年,你之前的放任,是不是也以为苏家根本就不会插手?”
“但是,你要知道,不管我在苏家的地位如何,那也是苏家内部的事情,苏家的人又怎容外人随意的欺辱?”
有些话说出来明显的就痛快的多,即使心在隐隐的作痛。
静,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所以,你不会放手?”
沈沉年终究还是开口。
苏西禾并不接话,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多说无益,而且,苏家那边的动作也不是她能够插手的,她不会那样的不识好歹,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扶亲人的好意。
沈沉年其实从刚刚见到苏西禾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样的结果。只是,到了这个地步,话说与不说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了。
他从来不以为苏西禾会不知道这些,他还没有那么天真,只是,他以为她不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而一旦说出来,那些原本还保持着表面平和的东西,就这样的撕开了和煦的外表,露出里面的粉饰太平。
两声敲门声响起,不待里面的人回应,谢东来就已经推门进来。
“沉年哥,你的话说完了么?苏苏还没有吃饭,我要带她去吃饭了。”
谢东来的理由永远是冠冕堂皇的。
沈沉年扫了眼桌子上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