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伟在江月琴的身影消失后，脸色转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有点生疏的点上火。他也是才学抽烟。抽上一口后，他在想，这事，是谁干的，有谁知道这么细。据来春风说，这事陈其宝一再提醒，说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陈其宝不会傻到告诉别人他戴了绿帽子。至于那个简素云，虽然是恬不知耻，也不会蠢了往自己的脸上抹大粪。

突然地，林大伟把没有抽完的香烟往地上一扔，转身回了房间。

张和祥站在窗户前，手上悠然地摇着扇子，看外面的景。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却遭到林大伟当胸的一拳。张和祥被林大伟的一拳打怔住，两眼冒金星身子靠在墙上。

“你发神经啊。干吗打我？”张和祥醒过神来朝林大伟瞪起双眼。

林大伟又上去一拳，这一拳打在张和祥的脸上，嘴角一下子就见了血。

“你他妈的，你妈怎么生你的？”林大伟十分生气，两眼发直，目光如箭一样，刺向张和祥。

张和祥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自觉愧疚却不肯认错地懦弱地问：“我做错了什么？”

“好。你给我装！”林大伟把拳头在胸前攥起，说：“是不是还想来一拳？”

张和祥知道林大伟的脾气，也知道林大伟在练武功。他不想吃眼前亏，承认是自己说漏了嘴：“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林大伟的脾气是只要犯错的人认错，他就会原谅，不肯罢手是对那种不认错的人。现在，张和祥认了错，林大伟放下拳头，指着床沿说：“你给我坐下，老老实实告诉我，你都向别人说了些什么？”

张和祥在来春风的床铺上坐下，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看见了手上的血。他把手心摊开给林大伟看，意思你不够意思，真的就这么打我，下手又居然是这样的重。林大伟朝张和祥眯了眼睛，脸上是阴冷的笑，笑得张和祥乖乖地把手收了回去。

林大伟问：“你的嘴这么贱，没事说了，是吧？你都是对谁说了春风的事？”

张和祥哼啊呀的支支吾吾。

林大伟的下唇被牙齿咬着，盯着张和祥。

张和祥知道躲不过这一关，只好如实招来：“我是跟童小娣说的。我只跟童小娣一个人说了。我可是特别提醒她，不要对别人说。”

“行啊，张和祥。”林大伟向张和祥跟前进了一步说：“讨好人家也不能这样啊。你拿春风的这种事当点心送给童小娣。她是吃得开心了，不少人都沾了光，过了嘴瘾。可是春风呢？这下子完了，别说政治前途，这往后，他还怎么抬头做人？”

张和祥还在辩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想到，童小娣会把这事说给别人听。”

“没想到，没想到。你只想到她那个大屁股，想她给你生儿子。我可是告诉你，也是提醒你，她目前还是学员，你小心弄大了肚子，她会被开除，你也要受处分。”

“这个我知道。”

“知道，知道现在就去拍人家的大屁股啊？”

“我没有拍她屁股，想拍，也不敢，没有这个胆。”

林大伟扑哧一声笑了，说：“我是说你拍她的马屁，只是借她的屁股一说。”

张和祥也笑了。也是，平时和林大伟谈心时，说到母亲对他的特别提醒，这会，竟然成了林大伟说他的一个把柄。

林大传说：“赶快给我去找你那个大屁股，赶快纠正说过的话。你就说，你是编了话说了玩的，不是真的。赶快挽回影响。叫童小娣也去对说过这事的人纠正。这样，也许能把这事弄平息了。”

“这管事吗？行吗？”

“行不行，总得试一试。我弄小发明，都不是一次就能成的，但不管成不成，有了想法，就得去做。做，总比不做强。你说，是不是？”

张和祥有点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这就去找童小娣。”

林大伟叫了一声：“站住！”

张和祥定住脚步，回转身子问：“还有事吗？”

林大伟说：“春风这边的事，还没有完。你这晚上去找童小娣，要把握住自己，别再弄出事来。烦一个，我还有精力，烦两个，我烦不了。”

张和祥郑重地说：“不会的。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就要提我当副班长。我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当儿戏。”

林大伟在张和祥的肩上拍了一下，说：“这就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