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臂骨碎;左大腿筋脉已断!”高大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惊马,儿子一滴血不见却是废了,一把抓住李太医的手道:“李太医,我知道你有办法,对不对,一定有办法救宇儿的!你说都要些什么药材,府中没有的去宫里求皇上;宫里没有的我在江湖悬赏,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宇儿!”一群儿子之中,大儿子是他的希望和骄傲,因为有了这么出色的孩子,其他的就显得黯淡无光。渐渐的父子之间的隔阖也越来越深,他们见了自己从来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胆颤心惊连一句请安的话都说不清楚。若是宇儿废了,他十六年来的心血也废了!
“高丞相!”轻轻的挣脱他的手,李太医缓缓说道:“老夫才疏学浅,令公子所受之伤与右相伤处看似一样,却大相径庭,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或许,您所说江湖悬赏可行!”
“李太医,你说宇儿的伤的位置和王渊一样?”高丞相终于明白自己的不安和紧张来自于何处了。
“是的,右相是老夫看诊,但他再将养几个月可以行动如常,但是,令公子!”摇了摇头李太医道:“恕老夫无能了!”
好你一个王渊!
高丞相坐在书房气得脸色铁青,召了人进来哪些吩咐一般,再去儿子的院子,走到门口听得里面摔东西的东西他又不想进去了。
“都怪我!”高丞相这时候后悔了:“我早该给宇儿身边安排人的!哪知道王渊那个混蛋居然会遭宇儿下手呢?”
“大人,要不,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三个孩子吗,咱们一样可以得手!”贴身伺侯的人出着主意。
“你以为他像我一样笨?”高丞相冷笑一声:“他们既然能想出这样的损招,自然是防了这一招,我们派出去的人也只是自投罗网罢了!”
高家大少爷废了,不出一天,这消息传遍了京城。高门大户都有龌龊之事,嫡庶之争永远没有停止过,这个声名远播的高大少爷有今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听到这个消息时顶多叹息一声少了一个好儿郎。但有几家人却是心神不宁。想要问个究竟,却是再没有半点信息出来。
“大人!”家逢巨变高丞相告假未上朝,书房里来人禀报:“大人,小人得到可靠消息,王渊庄上并没有什么异动,而县,他庄上的护卫家丁昨天悉数全在,并没有进过城!”
“下人们看到的两个陌生男子并不是他派来的?”这样的报复太明显,这样的报复又太狠毒!宇儿是他的最爱,是整个高家的希望,如果伤不在同一个地方,他也不会怀疑。李太医说他的伤快好了,再养几个月就能行动如常了。好了伤疤肯定是忘不了痛,报复才开始而已。第一个就是他:“不,这不是巧合,一定是他!再探!”
少了左右二相的早朝,赵文感觉怪怪的!王渊到底是动手了,好在,并没有要了高老头儿的命,左相的人选自己暂时不担心了。其实,一直知道他们是有分寸的人,只是被父皇这么一提醒心里多了点阴影罢了。如此的报复,倒也是要了高老头儿半点命就是了!而且,看着高宇成废人,有生之年,自己这位高丞相都会痛不欲生!放眼看下去,了无兴趣。
“平身!”什么扯淡的万岁,父皇不信,自己也不信。其实坐在这个位置,用父皇的话说,谁也别去相信。你就当是看戏,坐在高台上,看他们你争我斗,狗咬狗一嘴毛,完了将你交待的事儿办好就成了。打个比方,自己坐在龙椅上丢下一块骨头,双方为了它就不停的争啊斗啊,赢了的得了你的好自然替你办事了。输了的不服气下次依然会去斗,于是,他们就会永远这么你争我斗下去,也只有他们有事儿可做,才不会将眼睛往上看,才没心思惦记你庇股下面的那把椅子。他们斗得越欢,你坐得越稳。相反,像王渊那种表面看不争不斗的,却是要多加提防。都说了,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不伤大雅时,你就坐壁上观;这斗的过程中,或许受益的还是你,因为,他们斗得越凶,遮羞布就扯得越静,你更看得清这些人的真面目。所以,上位者对这些游戏别那么较真去给谁裁决给谁做主!
果然,王渊开始咬人了!昨天是高老头儿,那另外七位呢,下一位是谁,会以什么方式被咬呢?突然间,赵文有了几分期待。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内侍尖锐的声音让赵文有些不适,这腌货打鸡血了!
“臣有本上奏、、、”朝臣中,最不显眼的是自己,但朝臣中,最怕站出来的也是自己!看了一眼左排站在第三位的人,张御史双手举着折子勇敢的迈了过去“殿帅太尉漆青书、、、、。”身为御史自然要对得起这个职位,更何况,像漆青书这类有叛国行为的人不早日揪出来祸害江山!
“漆青书、、、!”听完陈述,赵文脑袋也是“嗡”的一声响。难怪当年会有漠北战事,没想到幕后主使却是赵景的四儿子。一个四皇子,一个殿帅太尉漆青书,二人狼狈为奸,通敌卖国,以漠北五城为交易条件与夷人勾结发动了战事。其目的就是要调离赵赤赵义这些有权有势继承大统希望最大的皇子,他留守京城坐收渔利!赵景果然中计!不过,若是赵景没有中计派出他中意的二儿子,或许,就没有自己父子的什么事儿了。父皇登基之后励精图志,一心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安稳的江山,所以对当年漠北占事也就没有深究,却不料,让一条大鱼混在朝中这么多年。想想真是后怕!
“皇上明察,臣冤枉啊、、、、!”事已过去这么多年了,永安二年春四皇子在守皇陵不甘寂莫企图逃跑命丧黄泉,如今怕是一堆白骨了。死人又不能说话,漆青书当然是打死不认。
“皇上,微臣证据确凿,句句属实!”张御史愤怒的脸红筋涨:“漆青书,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通敌的亲笔信已然在此!”这些东西,张御史自己都说不清来自何方。不过,既然有人愿意送它上门,那自己就要主持正义,还漠北百姓和战死的将士们一个公道。
“大胆漆青书、、、、”看过张御史呈上的书信和折子赵文怒不可迫,不仅将漆青书打入天牢,下令三堂会审,若涉案属实,他准备要抄家灭九族。
慈宁宫,赵文是带着怒气进去的。他觉得自己和父皇都大意了,如果今天不是张御史弹劾了他,这匹害群之马早晚会颠覆了自己的江山。
“昨天是高丞相最疼爱的儿子惊了马;今天是殿帅太尉漆青书通敌判国!”赵迁早已知朝堂之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文儿,父皇看最近这段时间京城怕是不太平了!”
“父皇?”赵文一直处于愤怒之中,经父皇一提醒,他明白了漆青书之事何以现在才暴露出来。
“我早说过,这个王渊不是等闲之辈,如此机密之事,他居然能探到消息,而且得到亲笔密信,文儿,这样的人你还放心留在朝中吗?”赵迁不怕明的,就怕暗的。
京郊城外,王渊正在享受着娇娘的星级服务,接过她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如以前一般利落真不是滋味。
“怎么了?”照顾病人,不仅要照顾他的身体,更要照顾他的心情。娇娘怕睡在床上太久缺钙,特意找人做了木制摇椅,经常让人抬了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甚至还想着做轮椅,后想想算了。人都是有依赖性的,有了轮椅说不定原本三个月能站起来的得五个月才行了:“想去院子里看看?”
“我还更想去宫里看看呢!”摇摇头王渊道:“你说,宫里那位会怎么想?”
“随他怎么想!”娇娘是图自己痛快的人:“不过,我倒是好奇那封书信怎么会落到你手中!”
“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王渊笑道:“当年,随我出征的护卫九死一生,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这事儿我知道!”战后王渊将调薪聘请的护卫辞了,留下的都是签了身契的人,待遇却比之前提高了一倍。只因为,他带出去的护卫在着急时刻替他卖命护他的都是卖了身契的人。而对失踪的那叫金九的人,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回来后就派人寻了他的亲人给了五千两银子。
“在我遇刺的前一天,金九回来了!”王渊道:“最后那次大战他没能回来。原来是与我们失散进了夷人所占领的小镇,幸亏他机灵不仅偷了夷人的衣服而且装了哑巴,当我们反攻收复失地时,敌方阵营大乱,无意之中捡到了一箱机密书信,这其中就有这封信。”
“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回来呢?”娇娘觉得很奇怪,既然是自己这方打了胜仗,就该有机会逃脱,事隔多年才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带了这么重要的信,会不会是敌方的一个计谋呢,别辛辛苦苦为人做了嫁衣,自己无意中才成了那个通敌的人。
“受伤了,被自己的人给砍断了腿”王渊觉得金九很倒霉,跟着自己四肢健全,回来时就成一只脚的残疾人,而且,伤的他偏偏偏还是大宁朝的人:“他在漠北养好伤后,边乞讨边走,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
“好好待他!”娇娘听完这个不是故事的故事,心里好一阵闷堵。如果王渊运气差,这次说不定就缺胳膊少腿了,更甚至会命丧改革的旗帜之下。金九有幸遇到是自己这样的主子,而赵文则不那么爽直了。也是,王渊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奴才,而那八位朝中重臣,也是他的奴才,一比八谁重谁轻自然清楚明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帮忙主持公道也就情理之中。既然主子靠不住,那就自己动手吧。
高丞相听到漆青书的事时已是午后了,他在书房生生的折断了一支笔。文弱老生能折断一支笔,也是暴怒的边缘了。
“又是王渊的手笔!”毫不怀疑,高家一个大少爷相比于漆家的九族,自己已是捡了大便宜了。
“老爷,不会这么巧吧!”王渊要报仇然后漆青书就出事了:“这会不会就是皇上想要的结果,若不是他通敌叛国,谁也拿捏不住他的把柄啊!”
“错不了,是他!”高丞相不愧位居高位一眼窥全局:“还有六家,一个都少不了!而且,他在暗,我们在明,也不知道他要出哪一招,从何下手,真正是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