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环住萧玹腰身的手,慕倾自怀中拿出一只荷包,荷包上五彩丝线绣出浅水中的并蒂莲,慕倾将荷包挂在萧玹腰间,踮脚在萧玹额头上印下一吻:“玹儿,愿你能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洒脱恣意。”
直至萧玹出了邱宅,背影再也不见,慕倾方转身,两滴泪滑落,自此一别,或许后会无期,玹儿,我不能给你幸福,却依旧会,永远爱你!
萧玹与冬锦离开邱宅,按兰浅所言朱玉英藏身的医馆而去,转过几处弯,脚踏之地便是市井,两层楼的医馆立在当中格外引人注目。
快步疾走,恨不能身后长了翅膀,立即飞到朱玉英身旁,离医馆数十步外止了步,萧玹将怀中慕倾送予的玉佩及荷包放入冬锦手中:“冬姐姐,暂且替我保管,待回京了给我。”
想了想,将碎成两瓣的玉珏用帕子仔细包裹了也放入冬锦手中,慕倾所言,玉佩是她最为珍贵之物加之亲手所绣的荷包,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日后不再相见,留着这些东西也算是有个念想,若是朱玉英看见了,不知又会如何生气。
月上梢头,万籁俱寂,轻敲了药馆的门,门很快自后推开,站在门扉后看似老实木讷的青衣男子,见到萧玹脸上堆满了笑容:“天色已晚,姑娘有何急事?”
鼻息处是药香扑鼻,见站在门后的青衣男子脚步虚浮当是不会武艺,为防引人注目朱玉英当是不会将高手放在门前,应是藏在门后以防有人擅入,萧玹压抑住心头思念,声音如泉水般清冽:“萧玹,求见永安郡主。”
萧玹之名报出,黑暗处走出一名呼吸绵长的黑衣男子,从怀中掏出手掌般大小的画像,将萧玹容貌察看之后,面对萧玹拱手施礼道:“见过萧姑娘,劳烦萧姑娘稍后,我立即去禀报郡主。”
昨夜染上风寒的朱玉英,饮下兰浅熬有安神药的药汁后沉沉睡去,守在门口的梅悦听闻萧玹到来,急忙下了楼,神情中有着喜悦,见到萧玹,郡主定会不药而愈。
屋中昏暗不时有咳嗽声传出,纱帐之外的角落燃着一支蜡烛,萧玹踏入屋中自身后合上房门,轻轻挑起纱帐,床榻上朱玉英的睡颜并不安稳,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眉头紧蹙,手指紧抓住裘被,药汁中有着安神之物,纱帐外袅袅升起的安神香并不能令朱玉英的心安稳。
萧玹单膝跪在地上,眸光灼热一寸一寸扫视病中玉颜,心头悸动而疼痛,纤长指尖轻柔拂过朱玉英眉眼,声音颤抖轻柔:“玉英。”
浅眠的朱玉英鼻尖处是熟悉冷香,缓缓睁开了眼,见到近在咫尺的容颜,一切一切,宛如入梦,萧玹再也忍不住,双臂拥了朱玉英入怀:“玉英!”
终能确定萧玹此刻便在身旁,朱玉英红了眼眶,双手环上萧玹玉颈,裘被自身上滑落,扑入萧玹怀中,贪念这一刻的馥郁冷香,指尖触及萧玹眉眼:“玹儿,我思你,度日如年。”
紧接着便是揪心的咳嗽声从怀中传出,萧玹动作轻柔似待珍宝,将朱玉英横抱而起放在床榻,给朱玉英盖上裘被,自身旁案几上倒出一杯热茶,递至朱玉英唇边,见她一点一点饮下。
目光缠绵温柔诉说思念,萧玹褪去外衣上了床榻,素白中衣袖口处是慕倾亲手用红色丝线绣下的玹字,朱玉英温柔如水的眼神涌起寒意,转身背对萧玹。
萧玹自朱玉英身后拥了她入怀,朱玉英虽恼萧玹将慕倾之事瞒着她,凭白令她伤了神,却也舍不得离开这日思夜想的怀抱。
萧玹头轻轻抵在朱玉英肩头心头有着忐忑,昨日发生的事情,朱玉英清清楚楚,不知心头该是如何吃了味,泉水般清冽的声音有着柔和:“玉英,昨夜我与慕倾,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你知我心,只有你。”
耳畔处是心尖上的人情真意切的话语,朱玉英心头酸楚渐渐淡去,中衣袖口处的玹字紧紧握在手中:“慕阁主的绣工倒是精细,我是万万不如了。”
萧玹身姿灵活翻转,压在朱玉英身上,令朱玉英不得不正视近在咫尺的容颜,萧玹垂下了头,唇瓣掠过朱玉英眉眼,鼻尖,最后停伫在柔软唇瓣。
朱玉英抱紧了身上萧玹腰身,顺着萧玹的舔舐分开了唇,口中柔软相缠,久久不肯离分。
念及朱玉英风寒未愈,深吻之后依依不舍分开了唇,萧玹动作轻柔将朱玉英抱在怀中,脸颊相触亲密而温柔:“玉英,慕倾是我幼时在宫中识得的朋友,抓捕阎王阁时,我方猜测到她的身份,并非是有意瞒你,我不知,她竟心悦于我。”
听着萧玹的解释,恼意散了几分,随之而来便是心尖上淡淡委屈,在馥郁冷香的怀中沉默不语,萧玹哪里舍得看朱玉英如此委屈的模样,头抵在朱玉英削瘦肩膀:“玉英,皆是我的错,你若生气,打我罚我都好,莫要生了闷气。”
察觉到腰身被朱玉英抱紧,声音柔和如水偏又泛着恼意:“那便罚你,从此刻起,在我身旁,一刻都不能分离。”
萧玹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连连点头:“是,我与你,一刻都不离分。”
☆、胁迫
初升的太阳温暖洒在城墙,距离郑州城数里处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宁王朱权身披金色战甲,头盔染上刺目血光,指挥千军万马攻陷阎王阁防线。
昨夜有萧玹相伴心中安稳,一觉直至天明,朱玉英微微咳嗽着睁开了眼,床榻上却不见萧玹身影,即刻慌了神坐起身来:“来人!”
门扉被推开,身穿一袭黑衣的萧玹端着药汁走入房中,三步并作两步坐在床榻,在朱玉英光洁额头印下轻吻:“玉英,我喂你用药。”
言毕,萧玹笑容带着狡黠,刻意压低了声音:“早些好起来,我想要你。”朱玉英一向荣辱不惊的脸颊染上红霞,手指轻戳萧玹额头轻嗔道:“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端起药碗,萧玹先饮下半勺药汁,舌尖苦涩,心尖却是蜜般香甜:“不冷不热,恰是合适。”
就着萧玹的手一碗药下了肚,萧玹放下药碗用准备好的丝帕替朱玉英擦拭嘴角残汁,动作温柔呵护如珍似宝。
萧玹不允朱玉英下床榻,陪坐在朱玉英身旁妙语连珠,朱玉英笑容甜蜜温柔,左手合紧了萧玹右手,只要有她在身旁,心情便如晴天般温暖和煦。
太阳落下了山坡,萧玹站在窗沿望向天外日渐暗下的天际,看向朱玉英之时眼神有着踌躇,坐在朱玉英身旁欲言又止。
自梅悦来报,郑州城前阎王阁连连溃败,明日或许宁王便会兵临城下,萧玹神情中便是有了为难的模样,朱玉英裘被下的手掌握成了拳,声音淡淡令人听不出喜怒:“玹儿,可是有何为难事?”
萧玹声音有着愧疚却是不悔:“玉英,若城破,我想护慕倾出城。”顿了顿解释道:“只是朋友之义,无关爱慕之情,玉英,抱歉。”
朱玉英阖上眼,遮掩住眼眸中的痛苦挣扎,萧玹神情慌乱,急忙单膝跪在床榻上,将朱玉英拥入怀中,心尖溢出淡淡疼痛:“玉英,她是我朋友,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
在萧玹怀中睁开了眼,朱玉英探身在萧玹唇瓣轻轻一吻:“玹儿,我非是不愿你去救慕倾,宁王手下朵颜三卫能征善战高手众多,凭你一人之力难以扭转乾坤,玹儿,我舍不得见你置身于危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