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一见他就兴奋地说:“我来给你打工。我已经卖了好多酒水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矮领t恤,一条牛仔裤,显得青春洋溢又美丽动人。一张俊俏的脸上尽是天真地笑,卖东西时又热情又亲切。不少小伙子围着她要这要那。有几个干脆就伏在吧台边喝起来,目光贪婪地盯着她可爱的小嘴和高耸的胸部。
吧台内原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他俩带点讥讽地笑看着张玉忙得手忙脚乱。
“喂!你们俩怎么不帮忙呢?”李飞不满地说。
男生嘻皮笑脸地说:“人家又不叫我们,只想从她手头买。”
“你们根本就不该放她进吧台!”李飞有些恼怒,“这块地方是归你们两个负责的!”
“我们哪敢惹老板的夫人呢!”女生鬼笑着小声嘟哝道。
“没事没事!”张玉大大咧咧地说,“他们两个帮我算帐收钱呢。”
“你出来!”李飞阴沉着脸说。
张玉一愣,她还没见过李飞如此严厉,她想李飞可能还在为上午在她家受到的冷落生气吧,正想解释几句,李飞又说:“跟我来。”他转身朝外走了。
张玉无奈,只得惶惶不安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街上,李飞缓和了口气说:“我送你回学校。”
“我不!”张玉嘟起了小嘴,心里又委屈又生气,“你对我好凶哦!”
李飞心中歉然,语气也温和了:“你跑来干啥?这儿很杂呢。你看那些人看你的眼光……”
“你嫉妒啦?”张玉满心欢喜地笑了,“我觉得你一点不在乎我呢。”
李飞有些尴尬,支吾道:“说什么呢。”
张玉挽着他的胳膊,温柔地说:“好吧,你送我回去。”
夜风习习,繁星满天,这真是一个和情人散步的好时候。
张玉把头靠在李飞肩上,梦幻般喃喃道:“好多星星哟,不知道哪两颗是我们的?”
谁知李飞却不耐烦地说:“你走快点好不好?我还要回去工作呢。”
心境破坏了,情趣没有了,她丧气地抽回挽着李飞的手,把身子挪开一步,有些伤心地说:“你好象变了。”但她立刻想起了李飞今天为何情绪反常,想起了她来迪吧的目的,她又重新挽起李飞的手,温言细语地说:“飞哥,我爸爸厂里真的出了点事。我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你讲过的,神兮兮的。你还在生气吗?你说吧,要我怎样弥补,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飞心中确实窝火,张玉母亲让他感受到了富人对穷人的轻蔑。尤其是拿他和张成作比较时,更让他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而且现在看来想通过张玉走进她们家似乎已经不可能了。张仁哲毕竟老谋深算,不管李飞是否知道父辈间的恩愁,他已经筑起了防范的城墙。李飞觉得自己把问题看得过于简单,所谓的复仇计划完全是小说的情节。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又茫然。心中不免焦躁。
张玉看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轻轻拧了一下他胳膊,柔声问:“你真生气啦?”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俩是不可能的!你妈妈的态度让我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我们趁早结束吧。”这一刻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忽然感到好累好无聊。与其把生命耗费在渺茫的复仇上,不如痛痛快快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张玉听了他这句泄气话,又生气又心疼,她不满地说:“你又来了。我说过我同意的。你怎么老是怀疑我?”
“我是说你家里,他们会同意吗?”
“你认为他们管得了我的终身大事吗?”
“你是准备和家庭决裂了?”
“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张玉的态度很坚决。
这一点李飞始料未及。他原想张玉不过是被他和张小玉牵着,稀里糊涂走进爱情的圈子。先是有点不情愿,后来又觉得很好玩,既可以满足好奇心,又可以玩些刺激心灵的感情游戏。她绝没有想到以后,那太遥远了,也太现实了,可现在看来,这个看似轻佻的姑娘是要准备为爱情做出牺牲了。
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情感骚动却很纯真,一旦有所依傍便一心一意缠绕上去,把自己的生命付托在对方身上,甚至不惜牺牲自身的养分,去滋润对方的生命。
张玉已经在心理上度过了兄妹情向恋人情转变的尴尬时期,便全心全意准备为爱情献身了。
李飞既满足又为难,他虽然如愿以偿赢得了张玉的爱情,但既然不能通过她走进他们家庭,这爱情拿来有什么用?但他又不能把这一切向张玉坦白。这无疑是向她承认自己是何等的奸险狡诈,何等的卑鄙无耻。他点燃了张玉心中爱情的火焰,却无法掌控这火焰,眼看它围着自己越燃越旺却束手无策。他不免有些担心了。
张玉看他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笑着说:“嗨!你在忧心什么?你不相信我吗?你看着吧,我说到就一定能做到。”稍停,她又带点嘲笑的口吻说:“没想到你这么胆小!遇上点困难就想溜。你管我家同意不同意啊!”
李飞被逗笑了,说:“你以为都像你!做事从来不顾及后果!”
“你错了!”她郑重其实地说:“我是先想好后果,再决定做不做。一旦做了,就不再去想什么后果不后果了。”
到了校门口,李飞说:“你进去吧,我回迪吧了。”
张玉瞪了他一眼,把他拉到路边的树阴里,把身子靠在他身上,小声问:“就这样分手吗?”
“你要怎样?”李飞一时没明白她的暗示,奇怪地问。
她愣了愣,酸酸地说:“我们哪像是在耍朋友嘛!你看人家……”她忽然害羞了,住口了。
李飞恍然大悟,有些感动又有点儿尴尬,只好装作糊涂问:“人家怎样?”
张玉轻轻打了他一拳,撒娇了:“你真坏!想逗我玩!”
李飞指着路人说:“有人看我们呢。你快进去吧。”
“你真是傻乎乎的!”张玉赌气地说,挪开了身子。以前她是怕和李飞有肉体接触,看到李飞那么规矩,渐渐的又不满了。她不了解自己的心理变化,也不想去弄明白,只是渴望得到李飞的爱抚。可李飞总是像兄长一般对待她,令她很懊恼。她生气地转过身,向学校跑去。刚进校门,又返身跑回,认真地对李飞说:“我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家里。你等着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