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说：“你又没讲明白，人家当然生气啦！”她又抬起头，鬼笑着说：“要不你把我也推下去一回！”
李飞摇摇头苦笑道：“你呀！明知我不会推你下去，还故意来卖乖！”他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又说：“你穿这条乳白色的连衣裙真漂亮，我忍心把你变成泥娃娃呀！”
张玉心里感动极了，她摸了摸李飞的湿裤子，柔声问：“冷吗？”
“不冷。但很不舒服。”他抬头望望越来越昏暗的天空，“我们回去吧。不然要挨雨了。”
“慌什么？”张玉不肯动，笑嘻嘻说：“你已经湿透了，还怕挨雨啊。”
话音刚落，眼前就亮起一片耀眼的白光，紧挨着头上就滚过一阵隆隆的雷声。
“快走吧！“李飞着急了。
她却做出一付受了惊吓的样子，靠在李飞怀里，拍着胸口说：“太吓人了，吓死我了！”又是一道闪电，她“呀！”地尖叫一声，一把搂住李飞脖子，把脸藏在他的颈后。
李飞有些尴尬，又有点冲动，张玉坚挺的乳房结结实实抵在他胸膛上，让他热血奔腾，好几次他都想把手伸进张玉怀里，但一想到碰了她可就再难分手，咬咬牙忍住了。
天空不时划过闪电，雷声在旷野上空回响，一阵风夹着一股雨腥味扑面而来。
李飞收住心神，急促地说：“别磨蹭了，快走吧！”
她却把他搂得更紧，还轻轻地咬他的耳朵。
李飞感到很舒服，但也有点儿担心，害怕她突然就狠狠地来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赶紧拨开她的脸，带点儿讥笑的意味问：“你是属狗的吧？这么喜欢咬人！”
她把李飞耳朵拧了一把，闭着眼睛问：“你咋不敢吻我呢？胆小鬼！”
李飞的自尊心被触动了，不服气地说：“没有什么我不敢做的。哼！”
“那你来呀！”张玉闭着眼睛挑衅道。
“今天没情绪！”李飞没好气地顶了一句。这是实话，穿着湿透了的鞋子和裤子，下半身粘乎乎滑腻腻的，谁还有心情沉浸在爱情的氛围中去拥吻恋人呢？““哼！借口！”张玉睁开眼睛，不屑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敢有情绪啊！”
“你等着吧！李飞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情绪，不怀好意地望着她，“等我把身上弄干净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张玉反倒笑了。用一种很轻视他的表情斜视着他说：“未必我还怕你！”
“那就好！现在我们总该回去了吧。”李飞终于松了口气。
已经开始打雨点了，虽然大滴，但很稀落。闪电和雷声也移向天边，在遥远的地平线尽头闪耀轰鸣。也许别的地方正下着倾盆大雨，这儿的零星雨点只是被风刮过来的。
张玉先还走几步跑几步，以便跟上埋头疾走的李飞，现在看到头上的天空渐渐开朗，她放慢步子，喘着气说：“飞哥，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嘛！”
李飞不理她，独自朝前走。
她干脆站下了，恼怒地喊道：“李飞！”
她还从没这样叫过他，李飞一愣，站下了，回过身央求道：“别闹了，我还穿着湿裤子呢。”
她指着他，威胁道：“你走呀！走呀！”
李飞回到她身边，苦着脸问：“你究竟要怎样嘛？”
“我要你背我！”她蛮横地说。
“莫名其妙！不背！”李飞态度很坚决，他真的生气了。
张玉偏着头想了想，眼珠儿转了转，忽然笑起来：“不背也行！但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自己走！”
“什么问题？快说！”
张玉有点扭捏了，犹豫着说：“恩……就是……就是……”她咬咬牙，好象下了决心，很快地问：“你吻过别的女孩子吗？”
李飞的心颤了一下，和小兰疯狂作乐的场景又涌现在眼前，但他很坦率地回答：“没有。”他没有撒谎，他在黑暗中紧搂着异性的躯体，拼命寻求感官的刺激，哪儿还有接吻的高雅情趣。他看张玉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自己，又说：“没有！”
“真的？你骗我吧？”她虽这样说，却已经喜笑颜开了。
然而李飞却沉下脸来，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窥破她内心的隐密，带着反攻的快意问：“你呢？是不是早已精于此道了！”
张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又茫然又慌乱地望着李飞，结结巴巴问：“你……你……什么意思嘛？”
李飞冷笑一声：“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男朋友？”
张玉更慌乱了，脸涨得通红，两只手在胸前互相缠绞，张了几次嘴却没发出声音。
李飞心里痛快极了，觉得今天吃的亏都得到了补偿。但他又急迫的想要知道张玉是否谈过恋爱，还是不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女？以前他是从没这些念头的，哪怕他隐约的觉察到张玉好象受过爱情的伤害时，也不想费心思去一探究竟。甚至连好奇心都没动过。此刻这些突然冒出的念头虽然令他奇怪，却也使他兴奋，尤其看到张玉又羞怯又张惶的神情，他体味到一种摆布她的快感。
“你快说啊！”他的口气像在审问犯人，心里虽然乐滋滋的，脸上却毫无表情。
张玉望了一眼他威严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嘴里小声叽咕着，但只发出模糊的“恩啊”声。
“说大声点，听不清楚。”李飞一付居高临下的姿态。
张玉被逼得无路可退，反而镇定下来。她抬起头，平静地望着李飞说：“高中时有过。但很快就分手了。什么也没做过！”
李飞心里有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原来自己并不是她的初恋。他尖刻地说：“谁都知道高中生的恋爱最热烈，最大胆，你们会什么都没做？”
“飞哥！”张玉郑重地叫了他一声，轻轻摆了摆手说：“别这样说话！这不是你！”
李飞一下惭愧了，只好装着委屈的样子说：“只许你问我，不许我问你啊。”
张玉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不该猜疑我呀。”她有些忧伤，有些失望，还有一丝不安，她默默地朝前走了。
李飞先是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太刻薄了，说的话太伤她了；但随即又忿忿不平了，心想：她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的话稍过了头，她就像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这也太不公平了嘛！他赌气不跟上去，落在她身后。
回学校的路上，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走着，两人都郁郁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