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小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敢和我顶嘴,好,很好,这就是老林家教育出来的好子孙,目无长辈,反了天了。”那大嗓门在外面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响,“你们叔要是下田回来饭还没做好,你们也不用吃饭了,都抱着尸体喝空气去吧。”那村妇怒极,“哐当”一声把门给摔上,气冲冲的走了。
几个小孩子兴许是被吓到了,抱着林婉儿更是痛哭起来,勒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大家不会都以为她死绝了吧?
不,不要啊,她还没死呢,她不要被丢到乱葬岗去啊。
“哇”的一下,林婉儿从土坑上一下子窜起来,踩在上面手舞足蹈起来,“好痛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大黄蜂蜇了她大腿一下,一张大嘴更是死咬着她不放。林婉儿怒极,伸手将它五马分尸,可是被咬的地方还是迅速的肿起了一个小包,疼得她嗷嗷叫,这该死的大黄蜂。
林婉儿折腾的够了,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土坑上,一低头,就看到三张陌生的小脸,眼泪鼻涕一把的抬头看着她,眼中有藏不住的笑意,把林婉儿看的心里直发毛。
“嗨,你们家大人呢?”人家大人救了她,她有必要当面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可是这稚嫩的嗓音是怎么回事?她都二十岁的女生了,又不是还没有发育的小女娃。
林婉儿睁大眼睛看着周围这对于她完全陌生的环境。
纸糊的木格子窗,草苇编成的屋顶,还有身下硬邦邦的黄土砌成的炕,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这户人家的破败困窘的经济生活。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她该不会也赶上穿越的潮流了吧。
不,不要啊,她根本就没有做好穿越的准备啊,老天这是在玩她吧。
脑子里“嗡嗡”作响,“哄”的一下,一股陌生的记忆强势的灌入了进来。
林婉儿闷哼一声,直挺挺的朝身后晕了过去,倒把这几个半大孩子给吓得不轻,一个个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3章重生小农女【3】
窗外鸟语花香,处处都透露着春天和煦温暖的气息。
门口的帘子被人掀起又落下,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来看林婉儿,又很快地走了。
林婉儿浑浑噩噩的躺在土炕上,努力的消化着脑海里关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说来也是凑巧,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作林婉儿,只不过年纪才八岁,也就是一个小女娃。
前几年江宁府各地都在闹雪灾,很多地方的老人都没能挺过那个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季,林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就是那个时候没的。
原先有林老爷子当家,这个家里还算相处的融洽,但老爷子一死,这家里的矛盾一天天的就涨了起来,最后已经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步,老大老三家是坚决要分家单独过日子,老二家的也没法,领了分到的田产和房屋,搬了出来过生活。
原想着以后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但好景不长,一场大病又先后降临在这个家里,请了不知道多少大夫,花了不知道多少冤枉钱,硬是没能够留住老二夫妻两口子,等把他们发了丧,这家里的日子也是愈发不如从前了。
前世她到死也没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这辈子她也是没这个福分了,注定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不过与前世不同的是,这辈子里她多了几个兄弟,大的一个十岁,一个九岁,后面还有个比林婉儿小的弟弟,今年才五岁,虎头虎脑的小小子,就是林婉儿昏迷时抱着她哭得那个小男孩。
从她那个大哥嘴里林婉儿知道,这个朝代以秦为号,如今正是正德十七年,年号如此陌生应该不是历史书上所记载的大秦朝,敢情她这是穿来了一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
说起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死,怕是和她那个三婶脱不了干系,确切的说,她那三婶是间接害她死的罪魁祸首。
她那三婶平日里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这不有一天去隔壁王兴家窜门,一进屋子看到人家两口子在那吃桃子,她也嘴馋了,央求着也要吃一个,可是人家自己花了好几文钱买来的桃子,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送一个给她吃。
她那三婶实在是馋的紧,回屋里屁股都没坐热,就急匆匆的跑到林婉儿他们这屋子里来了,一开口就是让他们兄妹几个去后山上给她采野桃子吃,给她解解馋。
这后山上虽然有许多野桃树,可奈不住野兽也多啊,这又正值春天,许多野兽身边都带着小崽子,比之平日,更加凶猛,就算是成年人这时候也是轻易不敢去山上的。
可她这三婶倒好,一听他们不愿意去,就死皮烂脸的坐在门口不肯走了,当场耍起了无赖,磨得几个小孩子不得不去山上给她采桃子吃,这才把这祖宗给请走了。
然而这事就坏在这桃子上面。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小石坡上滚了下去,额头磕在尖锐的小石子上,人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还好当时有路过的村民看到,及时把她带回了村子里,及时止住了血,几个孩子当掉了母亲陪嫁来的银首饰,请了大夫又开了几副药,但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一条命,这才有了后来林婉儿的神奇穿越。
从此以后,她就要作为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生活下去了,她好舍不得养育她长大的院长妈妈,还有和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她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孤儿院的养育之恩呢。
这该死的肇事者,最好被交警抓到,罚他个几十万给孤儿院里。这样,她就算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也会觉得安心了。
“唉。”林婉儿双手脱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
“妹妹,快过来趁热把这碗药给喝了吧。”帘子掀开,走进来一个半大的小子,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过来,身上的衣服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缝缝补补的手法很是粗糙,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